“觉得好些了吗？”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颤抖似乎消失了，卓燃低头看着莹莹轻声问。
  “嗯，不用去医院了……”
  莹莹抬起无力的左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脸颊已经褪去了滚烫的热度，内心灼烧的感觉也渐渐沉落下去，浑身不再震颤不受控制了。
  肩头的灰色外套滑落下来，莹莹急忙伸手去抓，卓燃已抢先一步把外套抓住又重新披在莹莹的身上。
  “我不冷，你自己穿吧。我可以打车回去，不用麻烦你送我。”
  莹莹把外套拉下来塞进卓燃手里。浑身终于有了力气，她不想再给卓燃添麻烦，或者说不想让卓燃看出她的窘态。
  明明和谢晖用餐时身体还好好的，怎么从咖啡厅出来就意识混乱了呢？后来怎么又出现在御江大酒店的贵宾厅的休息区了……
  午饭后，谢晖要请莹莹喝咖啡解自助大餐的油腻，碍着谢晖是她的老板，莹莹不好一口回绝。勉强答应喝一杯咖啡就得回家，好准备月底活动的主持资料。
  谢晖欣然点头，答应莹莹喝完咖啡就送她回家。莹莹想拒绝，谢晖为难地说，他的圣诞玫瑰送出了不能收回来。想到谢晖跑车后面那么多的玫瑰花，确实需要送货上门才行。
  莹莹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半，卓燃和两个男人走进御江酒店的咖啡厅，卓燃看见莹莹先是一愣又马上投以热烈的笑容，请他的朋友落座以后，又特意过来和莹莹打招呼。
  不知是不是因为卓燃对莹莹的过份热情惹得谢晖不快，直到莹莹喝完咖啡告辞，谢晖都阴沉着脸。莹莹有些尴尬，再次向谢晖道谢告别，谢晖才缓缓起身……
  “你真的可以吗？要不要叫薇薇过来陪陪你？”
  “不用，请你不要打扰我妹妹。”
  莹莹皱起眉扬了扬下巴。没有喝酒却有眩晕断片的感觉，一点也想不起和谢晖道别以后的事情，只记得浑身热得像火烧，想喝杯水时卓燃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好吧，我也不能勉强你非要坐我的车。要不我帮你叫辆出租车吧？”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
  莹莹伸手去掏挂在肩上背包里的手机，打算叫辆快车，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看见是母亲的来电，她急忙把来电给挂掉了。
  这种时候如果是母亲打电话来追问一百一十万钱款的事，那麻烦可就大了。在工作和生活稳定之前，一定不能和母亲联系……
  “车来了。”
  卓燃在路边高举的手臂招来了一辆出租车，莹莹逃似的坐上了出租车。
  “不要忘了明天的约定。”
  卓燃拉开车门提醒莹莹。莹莹吃惊地看着卓燃，不记得和他之间有什么约定。
  “谈主播工作，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瓦罐居旗舰店等你。”
  卓燃说完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可以走了。莹莹一头雾水，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扭回头看着卓燃越来越小的身影直到消失，才转回头。
  母亲的来电又在手机屏幕上闪动，莹莹干脆关机闭目养神。
  打不通莹莹的电话，付美玲有些生气，抬眼望着洗手间的镜子，掏出化妆包补妆。喝了一天的茶水，唇色明显暗淡了不少。涂上两层丝绒水釉唇膏，脸色顿时明亮起来。
  已经到下班时间了，可是办公室里的几个工作人员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一个个依然埋头处理着手上的资料。
  “下班了。”
  付美玲自言自语一句。可能是声音比较小，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早上被薇薇说教一顿，付美玲一上午心情都不好。下午柯楠晟特意来看她，她才觉得扬声吐气了些。
  “你们忙，我先走了。”
  付美玲站了起来，拿起手袋理了理西装裤上的线条。
  “付姐再见。”
  坐在付美玲对面戴黑框眼镜的妹子抬头对她笑了笑，说完又低头看向电脑，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
  柯楠晟下午都过来看望她了，特意告诉她职位是美容督导顾问，大家怎么还叫她付姐呢！叫付姐听着就跟叫家里的阿姨保姆一样，付美玲寡着脸站了几秒，拎起手袋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出盛世华美大厦。
  从收费停车场把车开出来，想到以后可以在员工停车场免费停车，付美玲的心情顿时舒服了不少。再看着手机上周宇的信息，也没那么烦心了。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事，不能和你吃饭了。”
  回复完周宇的信息，付美玲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竟有种莫名的酸楚，眼前又浮现出周宇俯身下来的脸……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付美玲握着方向盘自言自语着，眼睛一定盯着搁在仪表台上的手机屏幕。手机屏幕沉睡了一样，一直没有动静。
  “都过去了！”
  付美玲挺直脊背，驱车直奔回家。
  天色已暗，小区大门口装饰的圣诞树和彩灯缤纷闪烁，几个孩子在圣诞树前追逐打闹。童声童语欢笑不断，付美玲却觉得内心一片孤独。
  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一个人走进电梯，深深的孤独感又包围过来。
  翻看着手机，一整天除了周宇和几个推销打广告的，没有人联系过她。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手机里都是各种圣诞快乐的问候和满天飞的红包……
  “哎！”
  电梯门随着付美玲的叹息声打开，付美玲突然愣住了。周宇手捧鲜花站在电梯门口，看见付美玲，笑得有些不自然地迎上前。
  “圣诞快乐！”
  周宇话音未落，电梯门又缓缓合拢。周宇着急地去拉电梯门。这时付美玲才反应过来，赶忙按下开门键。
  “对不起，花被挤坏了。”
  两个人终于都满脸通红地站在了一起，周宇垂头看着断掉的香水百合花，尴尬地咧着嘴。
  “你在等我？”
  付美玲心慌问了一句废话。
  “你来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大概有两个小时吧。”
  “你知道门锁密码，为什么不进屋里坐？在走廊呆着不嫌闷吗？”
  “不经过你同意，进去就是私闯民宅。”
  周宇病愈以后说话比以前节奏慢了半拍，神情也变得有些憨厚。
  “脑子坏了……”
  付美玲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