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晨昏线 第56节
作者:
浅静 更新:2024-11-21 16:49 字数:2818
在地图搜索了几家寺庙,最终选了白马寺。
为他们选取良辰吉日的地方。
白马寺建在半山腰,温度比山麓低,是南城少有的避暑之地。
香火旺盛,盛夏季节人.流不断,不乏许多年轻人。
温书渝在祈福手册上写下她的心愿,家人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江淮序不要再受伤,不希望有人因她受到伤害。
至于,她和江淮序……
不知如何下笔。
从主院向东走,有一棵百年银杏,光影斑驳,低垂的枝干上挂满了祈福牌。
风吹过,带起一阵叮铃铃的声音。
在一根偏僻的枝杈上,温书渝果然找到了一个祈福牌。
老旧、脏兮兮,充满被风、雨的岁月洗礼过的痕迹,下方的流苏缠绕在一块。
温书渝在包里翻翻找找,找到了一个指甲剪,踮起脚尖,剪断了上方系着的线。
直接放到包里,不用看,她大概记得上面写了什么。
重新买了两个祈福牌,温书渝自嘲笑笑,似乎有些贪心。
一个留给家人。
另一个留给了她和江淮序。
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温书渝满意地开车下山。
山路虽不如西南山区崎岖,对长久生活在城市中的温书渝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挑战,以30码的速度行驶。
窗外的太阳完全被云层遮住,乌云代替白云,山中天气本就多变,夏日的雨来的湍急,半道下起了瓢泼大雨。
不多时,雨如上天泼水一般,雨刷器完全不顶用,豆大的雨珠冲出天际,眼前雾蒙蒙一片,温书渝将车停在了半道。
等到傍晚,雨有减弱的趋势,但碎石滑落,道路受阻,山中天黑的早,隔着车窗听到“呜呜”的声音,温书渝不禁抱紧胳膊。
她没法下车查看外面的情况,她也不敢,发动车子缓慢下车,结果熄火了,再也打不起火。
给拖车公司打过电话,温书渝思考要不要给爸爸打电话,不知怎的,她的脑中蓦然闪过江淮序的一句话。
“你依赖一下我,好不好?”
以及那天他的委屈神情。
温书渝拨打爸爸电话的手停了下来,转而拨打江淮序的电话,“嘟”了两声,很快接通。
“喂,鱼鱼。”
听筒另一侧传来的清润声音,安抚住温书渝。
“江淮序,我车子抛锚了,在白马寺回市区的山路上。”
手机电量只剩下5%,信号断断续续,温书渝以最快的速度说清楚自己的位置。
“等我,谁来都不要开窗、开门。”江淮序说完这句话,手机便自动关机。
顾不上其他,江淮序抄起钥匙,跑到地下停车场,市区天气晴好,一路畅通无阻。
时间被无限放大,温书渝安慰自己,江淮序马上就到了,他能找到她。
山里,汽车窗外一片漆黑,雨珠打在玻璃上,耳边还有落石滚落的声音,“风声鹤唳”在此时,变得具象化。
温书渝趴在方向盘上,不断搓着手,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两个小时,眼前出现一道强烈的光。
她睁开眼,由暗至明,逆光而现的身影修长挺拔,脸部轮廓模糊不清,昏暗不明,温书渝看不清来人的脸。
但是跑步的姿势她很熟悉,是江淮序。
快步跑向她的车边,拍打车窗,“鱼鱼,开门,是我。”
温书渝赶紧打开门,一把抱住江淮序,在他怀里哽咽,“吓死我了,刚刚有个野猪过来。”
旁边就是陡坡,野猪直直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她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江淮序了。
野猪好凶好残暴,鼻孔发出“呼呼”的震声,幸好紧急关头转了向。
江淮序拍拍她的背,手掌颤动,尽量保持镇定,“不怕,不怕,我来了。”
“我们先回去。”
她还在后怕,软软糯糯地说:“老公,我要你抱我。”
江淮序的胳膊穿过她的膝盖,弯腰打横抱起了她。
温书渝的手臂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脖子上,捏他的软肉玩。
男人僵住了一瞬,第一次她会主动回搂他,说话不自然,“怎……怎么了?”
温书渝解释,“这样你会轻松点。”
江淮序拉开副驾驶门,将温书渝放在座位上,擦掉她的眼泪,“还是爱哭包。”
“才不是,被风迷了眼。”温书渝嘟嘴反驳。
江淮序唇角牵起,“好,鱼鱼不爱哭。”
问她,“你来山里干嘛?”
“许愿,不想你再受伤了。”
借着车辆顶灯的光线,江淮序看到温书渝如蝶翼般的睫毛下明亮的双眸,嘴唇翕动,说出这句温暖的话。
江淮序搂紧她,嘴里喃喃地说:“不会了,你也不能受伤,下次我和你一起。”
过来的时候,看到半路上被石头砸中的车子,倒落的树干,他也害怕,一路压着限速线过来的。
温书渝点头,“好,我也不敢了。”
江淮序:“饿了吧,先去吃饭。”
温书渝拉着他的衣袖,“我想吃你做的饭,你做的好吃。”
她今天极不正常,主动要求他抱,主动说吃他做的饭,久未得到回应的江淮序,内心被完全填满。
“怎么这样看我?脸上有东西吗?”温书渝被他盯得害怕,他眼里的神色不明。
江淮序压下心里的情绪,“没有,回家给老婆做饭喽。”
到了沁和园,江淮序拿起她的包,包的扣子没关严实,从里面掉落一个红色的祈福牌,年代久远,江淮序一眼辨别出这是温书渝的字。
微弱的灯光下,不知道要不要感谢防水的马克笔,依稀可以看出写了什么话。
她去祈福,到底是为了谁?
第30章 失控(小修增600字)
温书渝察觉身后没人, 回过头发现江淮序仍在车里,笑着喊他,“江淮序, 快来了。”
“好, 来了。”江淮序声线平常, 听不出一丝异样,将掉落的祈福牌塞进包里,
扣上暗扣。
越紧张越扣不上。
女生的包扣怎么这么麻烦,瞎按一通,反而安上了。
江淮序疾步小跑赶上, “想吃什么?”
“都可以。”温书渝歪着头上翘唇角,补充了一句, “你做什么都好吃。”
她今天太不正常,说话这么甜, 看着他的时候, 星光点点,万千银河仿若在她眼中。
蓦然想到她小时候做了坏事, 得了支气管炎偷吃雪糕后,在大人面前表现,夸夸这个, 夸夸那个。
特别乖乖女的模样,温母以为她变了, 结果在花园里发现了雪糕木棍。
欲盖弥彰, 便是如此。
“你喜欢就好。”江淮序客气得像刚相亲认识的关系似的。
温书渝没话找话, 想更了解他一些, 问他,“你和谁学的做饭啊?”
他们生疏了十多年, 人生不过须臾八九十载,十年够一个人从初一读到大学毕业。
够一个小孩呱呱坠地长成大朋友。
而她对江淮序最重要的十余年,知之甚少。
这十年,在江淮序那里,仿佛不存在,住进来后,他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王阿姨。”江淮序没有隐瞒。
原本就是为了她,不想看她太难过,过了许多年才完成当初想给你做饭吃的心愿。
“我说呢,味道好熟悉。”
王阿姨是江淮序家之前做饭的阿姨,精通各大菜系,可惜后来身体不好,回老家了,为此温书渝难过了一个暑假。
电梯停在顶层,缓缓下落,温书渝粲然一笑,“江淮序,我晚上想吃……冒菜。”
“冒菜。”
“冒菜”两个字未说出口时,江淮序和她异口同声说出来了。
两个人的答案竟然出奇的一致。
温书渝仰头望着他,唇角弯弯,“你怎么知道?”
她都是刚刚突然想到的,江淮序像是听到她的心声。
江淮序淡淡回:“昨天你刷到了视频,猜的。”
温书渝侧头问:“你这么关注我啊?”
又用杏眼盯着他看,潋滟的眸子顾盼生辉,最近她格外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