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好像不太开心。”
  徐希漠垂着眼，声音里没什么情绪：“我应该开心吗？”
  “我怎么知道。”她极轻地嘟囔了一句。
  宋洛书被他几句话搅乱了心，本能地想避开这个话题
  不等对面回答，她岔开话题：“哥哥，很晚了你不先吃饭吗？”
  他轻声，嗓音低哑：“想和你一起吃。”
  没有任何委婉。
  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莫名地就想让她知道，自己其实介意她和别的男生吃饭，也……
  很想她。
  “……”
  心跳一声、两声，变得无比清晰。
  猝不及防地被撩了一下，宋洛书开始不知所措。
  指尖蜷缩，不自然地攥紧又松开。
  心头慌得要命。
  这下想不多想都不行了。
  心跳得厉害，她深吸几口气，可是完全压不住。
  徐希漠听着女孩发出的细微动静，不由开始想象她此时的反应。
  片刻后，他听到电话里响起一道柔软的嗓音。
  “可是，我现在又不在你身边。”宋洛书鼓起小小的勇气，红着脸回应。
  徐希漠无声地弯了弯唇角。
  “是啊，那怎么办呢？”
  “那，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吃嘛。”
  “好。”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也去情侣餐厅吗？”
  “……”
  “哥哥我挂了！”
  她听出了话里打趣的成分，一时羞恼，真的就挂了电话。
  短暂的怔愣之后，徐希漠失笑。
  手机震动，是消息提示音。
  刚刚挂了电话的人还不忘提醒他吃饭。
  远处灯火似繁星流动，此时尤其璀璨。
  他不禁开始沉溺伦敦的夜色。
  *
  那日通话之后，宋洛书开始陷入一种纠缠的情绪。
  后面几日，他们偶尔的通话一如平常。
  她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一口气。
  仿佛那晚粘稠的氛围只是错觉，只有自己在为此心动不已。
  一直以来，她把自己的心藏得很好，以一种粉丝的心态去喜欢他。
  时间久了，她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但是，在得到一点点回应之后，这种平稳的心态开始如湖面般泛起涟漪。
  纠结了几日后，她决定找个倾诉对象。
  她和林雪安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通，最后缓缓打下一串文字。
  【你说他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
  林雪安这几日正好休息，回得很迅速：【那是有一点吗？？？！】
  宋洛书被她的反应惊到：【……你怎么这么肯定】
  林雪安乐了：【我又不瞎】
  “……”
  宋洛书觉得她可真夸张，遂换了个话题：【话说回来，你跟盛清延有打算公开吗？】
  林雪安对她的思维跳跃表示不解。
  不过说到自己的事情，她便没这么笃定了。
  【我不知道，现在说还太早】
  【这个圈子里，谁知道能走多久呢】
  宋洛书好奇：【怎么，他不好吗】
  在她看来，盛清延简直无微不至，眼里的喜欢也毫不掩饰。
  几乎所有人都能够一眼看出。
  林雪安患得患失：【他很好，就是太好了，总有种不真实感。】
  宋洛书想了想，似乎有点理解。
  因为以往的经历，雪安骨子里一直是不自信的。
  在这段关系里，她把自己看得太低。
  两人就这样和寻常闺蜜似的，聊着各自的感情问题。
  结束对话后，她开始去想林雪安话里说的“显而易见”。
  想徐希漠话里的意思，想过往一切有迹可循的细节。
  在这个过程里不断去猜测论证——
  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到最后甚至产生了一种逃避心理。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吧。
  反正他人也不在。
  就此摆烂吧。
  ……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除夕。
  因为他要回来了。
  除夕吃过年夜饭，宋洛书和宋钦陪宋父宋母看了会儿春晚。
  等他们去休息之后，二人便一道出门了。
  这群人难得有几天假期，宋钦和姜严他们组了个局，今晚估计得玩个通宵。
  徐希漠的飞机到的晚，他们决定直接去机场接他然后直接过去。
  去的路上，宋洛书莫名开始紧张。
  除夕晚上车流不多，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约定地点，宋洛书一眼便看到了他。
  徐希漠和丁诺各自拉着一个行李箱。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身形挺拔俊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仅露出的眉眼仍然好看得过分。
  宋钦摇下车窗，冲他们喊：“站那耍什么帅呢，上车。”
  “……”
  两人放下行李箱坐进后座。
  刚一坐下，丁诺长吁一口气。
  即使是除夕夜，走了vip通道，接机的粉丝还是乌泱泱的一群。
  走出来也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徐希漠略抬了抬眉眼，看着副驾驶座上的人。
  她刚刚打了个招呼就没再回头，也没怎么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车里人多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显得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