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作者:
非鹿 更新:2023-11-17 15:35 字数:2524
偷情是什么?
施良在床上的时候就总是问她,偷情是不是很爽?你就这么喜欢偷情吗?
但这话并没有给陆周月带来多少的代入感。
她光明正大的做事。
上床也是。
别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没所谓的。
可就在靳行之紧巴巴的跟她说,反正是不能被发现的。
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偷”。
靳行之也是这么说的,要偷偷摸摸的来,偷偷摸摸的走。
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是谁见不得人?
是她吗。
至于“以后”这种词汇,陆周月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交际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客套几句,下次、改日、有空、以后。
往往都会不了了之,除非又有新的利益交织。
陆周月左右想不明白靳行之要等什么,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因为他这些客套话而不愉快。
时间也比较紧,靳行之看陆周月还算平静,洗了把脸又仓促地给陆周月用湿毛巾擦了一把,涂了他嘴里的宝宝霜。
都是高档的护肤品,补水的。
靳行之哪里懂这些。
他小时候被冬天的冷风吹得脸干巴巴的起皮,他就用油油擦,两块钱一袋子,名字就叫婴儿霜。
这名字说出去太丢人了,他干脆就叫它宝宝霜,又干脆把所有护肤的用品都叫宝宝霜。
这个时间点的太阳挂在天际余晖无力,夕阳残红。
陆先生亲自开的车。
后视镜里靳行之比之前表现的好多了,也没再往他女儿身边凑,坐的板板正正,目不斜视。
陆周月就靠在车窗边,朝着外面看。
他们沿着海岸线的马路走,隐约能看见沙滩上大大小小的人,撑着太阳伞的,拎着小桶的,甚至于还有烧烤摊子。
陆先生找了个还算清净的地方。
这里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不远处两个孩子在沙滩上堆沙雕。
太阳在海平线的地方,露着半个红色的盘,波光粼粼,浪花从海里来扑到沙滩上又静悄悄的走。
海风带着腥咸的味道,海鸥在地空中盘旋着鸣叫,浪声哗哗作响。
陆周月听到咔嚓的声音,转过头去看,靳行之举着不大的数码相机,灯光一闪。
陆周月抿了抿唇,没制止。
“周月。”
陆先生喊了一句,陆周月又朝后看去。
陆先生这双皮鞋在沙滩上实在有些碍事,他站定在陆周月的身侧,单手朝抄着兜:“大海很漂亮,对吧。”
“海跟天地一样,包容万象。”
“来到这种地方身心都平静了很多。”
陆先生想问的是,你呢?看到这样的美景会想到什么?
陆周月没想这些。
这是一片已经开发成熟的沙滩海域,不过后世这里会更繁华,只有最为夜深的时候才是最静的。
静的没有半点喧嚣,只有海浪的声音。
往里面走一些,路边的灯光也消失了。
四周只剩黑暗,比深蓝色的夜幕还要更暗一些。
翻滚着、叫嚣着。
它吞噬着一切,嘶吼也好、咒怨也罢,最终都会在风中、浪里消散。
“确实很平静。”
陆周月说道。
陆先生叹了口气。
他跟周月之前存在的隔阂实在太大了,这并不是一两天就能磨合消解的,他倒是情愿她跟靳行之厮混,偶尔眉眼里还能透露点人该有的情绪。
再回头看靳行之。
这小子可半点闲不住。
刚刚不停地拍照,现在又埋头不知道在沙子里挖什么。
陆先生决定先把时间留给孩子们娱乐,他作为一个长辈实在不好涉足。
他能跟孩子玩什么?
像靳行之一样去挖沙子吗。
“你们不要离开的太远,爸爸就在岸边等你们。”
“我也订好了餐厅,海鲜全宴。”
“饿了就回来。”
陆先生一走,原本保持安全距离的靳行之就凑过来,他往海里洗着什么,而后抓着往陆周月手里塞。
“贝壳,我刚从沙子里面挖出来的,它们还活着呢,你快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陆周月摸了一手湿漉漉的,还掺杂着沙子。
靳行之的眼神很是期待。
陆周月摊开手,掌心里安安静静放着两个文蛤。
“是不是太小了点?”
靳行之也这么觉得,但或许会有小珍珠。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陆周月终于认清了这点,她问道:“你是觉得,所有贝壳里面都会有珍珠吗?”
靳行之觉得这话很奇怪,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看电视里面的贝壳就能开出来珍珠,它俩长得也差不多啊。”
陆周月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她三番五次想开口,最后却笑出了声。
“真不是?”
靳行之有些懵。
“你没吃过蛤蜊?俗称花甲总知道吧。”陆周月的发丝在风中扬着,眉眼弯弯,一双眼睛泛着涟漪。
海是漂亮的,陆周月眼里印着的海更漂亮。
那瞳孔里星星碎碎盛满了波涛,光也被放了进去。
“小傻子。”
陆周月笑着:“只有特定的珍珠蚌里才会长珍珠,蛤蜊只是蛤蜊。”
靳行之也见过陆周月笑。
官方的、敷衍的,冷笑、嘲笑。
她笑得时候总是很淑女,微微勾勾唇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如今她明眸皓齿。
靳行之脑海里文绉绉的想到了一句诗,具体是谁写的他是不记得了。
那首诗说,回眸一笑百媚生。
人间真绝色。
靳行之想,他其实也没那么了解陆周月。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知道陆周月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把它们扔掉了。”
陆周月见他不说话,逐渐收敛了笑容。
靳行之没见识,这也不是靳行之的错。
她也不能叫他小傻子。
靳行之也是会难过的,他难过的时候总是寂静的,无声的。
陆周月刚要松手,靳行之动了,他将那两个蛤蜊抢过来揣兜里:“我要带回去养起来。”
她有些错愕,提醒道:“养不活的,它在淡水里活不了的。”
“那我就把海水也带回去。”
“养得活,肯定养得活。只要想,肯定会有办法的。”
靳行之坚定地说道。
席星洲要养花,靳行之要养蛤蜊。
他们说的话都一样。
养得活。
“这东西海鲜市场一抓一大把。”
真的没必要。
就像席星洲要养花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必要。
时空交错,人不一样、景不一样、物不一样。
靳行之却说了近乎相同的话:“可别的蛤蜊跟它们不一样,这是我亲手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