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想拿爽文剧本 第119节
作者:莉籽      更新:2022-10-05 00:39      字数:3963
  “你什么时候把他运到这里来的?”她问,他应该才刚占领黑城堡不久吧?
  “和你举行婚礼的前一天运到,”他说,“当时看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想着若是这具身体的我与你举行婚礼该多好。”
  她勉强扯出一丝笑,“那你可就看不上我了。”
  她说的是实话。若他还是前皇帝,只会喜欢艾米娜一类的美女,哪会看上她,就像前三世一样。
  只有遭逢大难,才可能注意到她。
  与安希伦、希律亚也是如此。
  “从这具身体醒来后,我日日夜夜都受痛苦煎熬,”他面对她,眼神却飘远,“浑身上下像被虫蚁啮咬,又仿佛被架在火堆炙烤,只有躺在冰棺里才能缓解痛苦。当我在这具身体处主导地位时,吃不了任何东西,最多喝点酒,还要面对被人赶下王位的现实,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痛苦万分。”
  他的眼神又落到了她身上,“说句让你觉得不适的话,我从未感谢过伊丽莎,甚至有些恨她,她让我比死还痛苦。”
  “你的内心很强大,”她感叹,“真不知你是怎么熬过那段日子的。”
  “熬不过也得熬,”他淡淡道,“硬撑着也要撑住,适应了就好了。”
  “你真是了不起!”她再次感叹。
  他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我想告诉你,我睡冰棺是迫不得已,真不是什么变态习惯。我也不是故意吃尸肉,来夹缝之地之后,有次无意中发现能吃下这种不带腥味的肉,才偶尔吃一下。但你既然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吃。”
  “你为什么没被饿死?既然你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她问道。
  “他总有醒着的时候,”他将原来的伊麦伯婉转地表述为“他”,“他可以很顺畅地吃东西。”
  这晚他们聊了很久,从地下冰库聊到地下密室,又从地下密室聊回房间。
  他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真正的伊麦伯不分彼此,但伊麦伯仍占据大部分时间。后来他的魂力渐渐强悍,才拿到了晚上的主控权。现在他的魂力更强,白天也能醒过来,能占据大半个白天。
  “总有一天我会把他挤出去,”他说,“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用心地听着,一点都没有留意到自己已与他到了床上,两人同靠床头。
  窗外的风声呼呼地吹着,刮得玻璃窗咣咣直响,给室内凭添一种宁静温暖之感。
  壁炉里的火轻轻地噼啪燃烧着,将地毯都烤得暖烘烘。
  一丝蒙白染在曳地窗帘上,一夜就快过去,清晨的白光渐渐透入薄薄的床幔。
  她连打两个哈欠,这时才发现自己和他在床上,正想让他出去时,一件古怪的事发生了——
  他一直凝望她的眼神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由温柔变得淡漠,还有丝古怪的自嘲。
  “每天这个时刻我会有短暂的清醒,”他的声音也不像以往那样柔和,变得微硬而沉闷,“你转告我妹妹,我会让她付出代价。”
  “你……”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男人,“是伊麦伯?”或者说,真正的伊麦伯?
  “是。”他猛地扯开薄纱床幔,凝神看向窗外微弱的晨光,“每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的我。”
  她惊呆了,指着自己,“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切变化得太快,她完全不敢置信。
  他微抬下巴,转过脸,“知道,一个将三个男人玩弄股掌中的婊i子。”
  她张大了嘴,由于太惊讶了,完全忘了该骂回去。
  “我之前偶尔有清醒的时候,看到了你怎样对他们欲迎还拒的。”他冷笑的样子完全不伊麦伯,或者说,不像之前的伊麦伯,就像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陌生的人。
  “这具身体是我的,”他说,“我终究会夺回去。”
  刚一说完,他的眼神就又变了,变得痴痴傻傻,还有些茫然。
  她也呆呆傻傻地看着他,我的天!这真的是太……奇诡了!
  这可怎么办?她的主线任务怎么办?
  冷静,冷静,得先搞到一份离婚书和结婚书,也许他痴傻是件好事,当她抓起他的手指按手印时,他不会反抗。她立刻坐到书桌前,开始给英迪娜写信……
  黑城堡的形势越来越紧迫,仅隔两三天,已被受害部族的族人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还有一些外来的与这事无关的流浪汉、卖唱艺人和一些小族的族人都赶过来凑热闹,跟着一起起哄。
  每天都闹哄哄的,偶尔还能听到枪声与哀嚎,有时还有激烈打斗声、惨叫声。
  但奇怪的是,艾德诺似乎对动乱并不上心,成天跟希律亚、安希伦关在会议室里说什么,似在商议什么重要的事情,与商贸有关。
  她这几日也有些不寻常,常常想问题入了神,有时吃饭只吃到一半就停住。幸而艾德诺一直在忙,未发现她的异常。
  发现真正伊麦伯苏醒的时间后,她就时常从他嘴里听到一些之前完全不知道的事。
  他说:“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躺在停尸间吗?真是为了消除燥热?或许是一个原因,但主要是为了养魂,养魂,听懂了吗?”
  他还说:“尸气浓郁的地方,对养魂极为有利,否则你以为他的魂力为什么越来越强大。”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么么~~
  ——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8章
  他还曾看着她诡异地笑,“你以为他为什么没跟你上床?真是尊重你的感受?”
  他突然大笑,笑得前翻后仰,“他不但不能吃饭,也不能人道。”
  她静静地看着他,一句不说。
  “我妹妹几次脱光衣服勾引他都没成功,哈哈!”
  “我妹妹是帝奥斯宫廷最烂的婊ii子,在他死了后还勾引过安希伦王,也没成功,哈哈!”他声情并茂地说道,“她光着身子在浴室抱住安希伦王,用甜言蜜语勾引他,安希伦王也抱住了她,话说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十个有九个会把持不住,剩下的一个是不行的。但安希伦王任她摸了一会儿,突然硬生生地起身离开了,让她气得差点发疯。我听说后笑得开心极了。”
  他边说边笑,“她这个方法是向王妃艾米娜学的。传说艾米娜当年看中了还是王子的安希伦,就通过花钱贿赂王子侍从,钻进浴室得逞的。两人暗度陈仓很长一段时间,艾米娜被安希伦迷得神魂颠倒,什么事都愿意为他做。哈哈,艾德诺最后死得很惨,我很高兴。”
  “只是为什么有时候我还是很不高兴呢?”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很不高兴。”
  “他们的绯闻关我什么事?我妹妹的暗恋又关我什么事?”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凭什么我是受害者?我做错了什么?要被亲生妹妹背叛?”
  声音渐渐得听不见。
  他靠着落地窗完全安静下来,眼神又变得痴傻。
  她拿来一张薄毯,替他盖上,安静地坐在旁边,手中翻着一本账册。
  太阳渐渐升起,伴着飞舞的雪花,呈现一种奇特的色彩,有红有白,还有金色,透过落地玻璃,在他们身上撒下点点光圈。
  “你的眼睛就像初升的太阳,光芒万丈。”他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在她耳边低声柔语。
  她抬起眼睫,看着浅淡日光下的他,应道:“你醒了?”
  “他又对你说什么了?”他笑问。他已知她和另一个他说过话了,是她告诉他的。
  “他说你没和我上床是因为你不行。”她也笑着回答。
  “你相信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她笑道,“我本来也对这种事没兴趣。”
  “是啊,你看起来就像一个活天上的人,既不喜欢名利权势,也不喜欢男欢女爱,这是为什么呢?”
  她合上了手中账册,“我其实是个很俗的人,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钱。”
  “哦,你要多少?”他来了兴趣。
  “你知道的,我们那里的钱和你们这里的钱不一样的,”她把账册放到一边,“否则我怎可能不爱钱?是你们的钱对我不管用。”
  当然也可以把这里的钱换下现代世界的钱,只是不知道能换多少。估计换不了多少。
  “你来这里的任务是为了你在那边的钱?”他精确地问道。
  “是。”她很直率地回答。
  “一直没完成任务?”
  她睨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
  “你能帮我吗?”她问。
  他笑得亲切无比,“当然不能。”
  清醒过来的他再次忙碌起来,此时已近八时。他们每晚都待在一起,在旁人眼里就是一对恩爱夫妻,其实睡在一张床上仍是各睡各的。
  “再等我一段时间,”他去会议室前温柔地对她说,“待我的魂力更强一点,完全占据这具身体后,我们便能在一起。”
  她含混着糊弄过去。
  安希伦和希律亚据说三天后会离开黑城堡,她重重地松了口气,总算压力没那么大了。
  她深居简出,除非必要,几乎不出房间,就是为了避免与他们见面。
  可是三天后的晚宴,她不得不出席,这是“欢送”两位王者的宴会。
  堡外仍然传来嘈杂的抗议示威声,堡内衣香鬓影,歌舞升平。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种魔幻的感觉。是的,这里是夹缝之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她坐在长长的餐桌旁吃东西,偶尔抬眼看下正在石阶高座上攀谈的艾德诺、安希伦和希律亚。
  她不想与他们正面相对,老早就找了借口坐在餐桌旁。
  餐桌看似远离权力中心,不大体面,但也不是没有好处,这不就听到了一些消息。比如安希伦和希律亚来夹缝之地的目的除了签商贸协定外,也是为了签订新的边界协议。为什么要与艾德诺签?因为艾德诺的几块领土全在帝奥斯与阿拨斯的边界,现在领土主人换人,自然得重签协议。
  另外商贸协定也很重要,日用品市场将由黑市转为白市,这是艾德诺准备送给夹缝之地的平民的礼物。一旦降低日用品费用,艾德诺本人的声望将大大提高,部族们想再闹事,也不一定能闹得起来。再说现在艾德诺还在积极与几个闹得最凶的部族精英谈判,新的利益平衡形成后,黑城堡危机就自然而然解除了。
  听得正起劲时,忽然看到打扮得明艳照人、珠光宝气的伊丽莎被侍女们众星捧月般拥了进来,伊丽莎若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走向石阶上高座,直接与艾德诺同坐一张宽椅。
  艾德诺蹙起眉头,可能是碍于还有两位贵客,什么也没说。
  伊丽莎见此更大胆了,竟搂住艾德诺的脖子,像只慵懒小猫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餐桌旁的宾客见状,窃笑私语着看向海心,海心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晚宴还未结束,海心就离开了宴厅。无它,实在太尴尬了。伊丽莎甚至还大胆吻上艾德诺的头发,而艾德诺也不好当众发作。
  她走得很快,几乎片刻就回了房间。
  她实在难堪极了,都不敢看安希伦和希律亚可能嘲弄的眼神。
  关上房门,她重重舒了口气。
  “告诉我,你不难过。”一道微哑低磁的声音忽然从曳地窗帘处传来。
  “谁?”她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