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青云也要去辰州了？”江虹收起手机，不敢相信。
  “其实，青云已经秘密到过辰州。这次我跟踪高阳来云南，他也跟回来了，就在你的车上，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吴方平淡的话却是一语惊人。
  “什么？那他为什么不提前跟你联系？非要一起到达中缅边境？”
  “也许为了制造假象，也许为了隐秘或者另有隐情，具体我也搞不明白。他有他的行动准则，跟我们不一样，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嘛！”
  “他知道我们的猎狼计划方案？包括行动小组成员，巴仔卧底，商川放哨，我借斯雨兰的工作机会进入蓝燕秘密侦察。”
  “当然知道，上面已经转告他了，因为他是我们这个行动小组的第七名隐形队员。本身郎亚尔向高阳贩d就是他提供的情报，否则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高阳一直做合法生意。”
  “他是怎么知道郎亚尔跟高阳有交易的？”
  “郎亚尔是个中间犯。他是云南居民，他在国内没法种植生产d品，所以就帮缅北d枭沙诺做事，贩卖d品获取暴利，青云获知这个信息就上报了。”
  “难道这个就是收获？”看见一群旅客走来，等待他们过去，江虹再问。
  “缅北山区d犯很多，有大有小，有明有暗，他们都归沙诺控制。青云实际是在中缅边境我方一侧长期潜伏，经常深入缅北山区，跟沙诺有来往。但他以前不认识郎亚尔，这次得益沙诺密令前往辰州，试图摸清高阳一伙底细，因为沙诺对郎亚尔不太放心，怕他完全控制高阳以后夹带私货，犯了行规。这次高阳借口考察中缅边贸环境来到云南，就是郎亚尔要他过来的，商谈建立一条高铁贩d通道，快捷方便。青云跟踪高阳一伙从辰州到昆明，然后进入缅北山区，终于在一个私下的场合见到这个狼哥。因为没有拍照机会，青云当晚画了一幅人像素描发到我的手机里面，我才知道郎亚尔的长相。”
  “所以，郎亚尔已经完全控制了高阳？”
  “没错。”
  “所以，你和青云这次都在跟踪高阳一伙，开始你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为保青云安全，你们互有短信联系但不通话见面？”
  “没错。”
  “所以，这次有点收获就是一张郎亚尔的画像？”
  “黑子，有了这张画像，这个a级通缉令就齐了。等下我将画像转发到你的手机上，注意，不能外泄。”
  “明白。既然青云见到了郎亚尔，为什么不可以利用沙诺，想方设法将他引回中缅边境我方一侧拘捕。他本来就是云南人，只是长期躲在缅北山区遥控高阳，不肯露面。”
  “如果那样，青云很有可能暴露，会有生命危险。缅北d犯诡计多端，凶残狡诈，彼此互有联系。郎亚尔出事了，震动一定很大，沙诺很快就会查到这是青云干的。即便青云住在中方一侧，他们也会派人过来暗杀，或者蒙骗青云过去将他除掉。总之，不能为了一个狼哥牺牲青云。”
  “师傅，你的意思还是要以我们为主？”
  “为什么叫猎狼计划？简单地说，我们要想方设法把郎亚尔诱出来，不仅让他回到云南，最好让他来到辰州，我们就能将他绳之以法。在这个过程中，青云只是一双眼睛，因为他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只负责提供情报，告知郎亚尔的动态，不做主动设计。”
  “既然这样，青云何必跟踪高阳到辰州呢？留在中缅边境抓郎亚尔就行。”
  “我希望他到辰州去。”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在辰州抓狼哥？”
  “中缅边境情况复杂，有个风吹草动郎亚尔就跑出去了。辰州远离云南，郎亚尔是孤军深入，我们可以关门打狗。最关键的一点，狼哥是高阳的货主，他在辰州跟着高阳一块落网，我们再放一点消息出来，沙诺就会认为是高阳的失误才导致郎亚尔被捕，就不会怀疑到青云身上，青云同志就安全了。”
  “青云就在我们车上，到底是谁？”江虹嘀咕。
  “你管他是谁呢？你不要在车上找啊！你找不到，而且违反警务纪律。我告诉你，青云是男是女？多大年纪？高矮胖瘦？何处都不知道，你明白吗？”
  “他是跟你单线联系？通过短信？”
  “是的。”
  “邝霞来了，我过去了。”江虹看见邝霞带着肖珊走进前面2号车厢开始查票。两人一前一后，肖珊看旅客的车票，背着个公务包。邝霞拿着个小黄机，低头核对某些疑似旅客车票信息，两人慢慢走了过来。
  “黑子，你帮我挡一挡。还有，中午叫冰冰给我送一盒快餐过来。”车门旁边是一个卫生间，门锁信号显示无人，吴方推开了门，准备进去躲避。
  “师傅，你别藏了，干脆……”江虹心想回辰州了，青云也在车上监控高阳一伙，你就干脆露面算了。
  “废话！高阳一伙就在车上，他认识我，我能露面？你这小子稀里糊涂。”吴方瞪了江虹一眼，赶紧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行啊！我看过就行了。”江虹故意喊了一声。
  “阿sir，你跟随说话呢？”肖珊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邝霞。
  “一个旅客说他拉肚子了，看见你们正在查票，想等你们过来又等不及，刚好我经过这，我就看了他的车票，到楚都的。”
  “哦！”肖珊不经意点点头，他和车长做梦也没想到警长忽悠她俩。
  “他的车厢和座位号？”邝霞问道。
  “呃，我没细看，是1号车厢的。”江虹心想糟了，刚才忘记问师傅了。
  “男的女的？”邝霞非常认真。
  “是个男的。”江虹知道如果回答是个女的，邝霞就会开门进去核对车票。
  “哎呀！车长，阿sir你都信不过吗？还剩最后一节车厢，我们赶紧查了就结束了。”肖珊拉了邝霞一把，邝霞犹豫一下，跟着肖珊走进尾部1号车厢。
  “叮咚”一声，江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笑了。师傅真能沉的住气，躲在卫生间里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正是郎亚尔的头像素描：短发，瘦脸，棱角分明，鼻子有一点钩，皮肤较黑，嘴唇较厚，眼睛细小但是眉毛较浓，脖子也长。看来这是一个小个瘦子，长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一张普通脸。画像下面写着一行小字：四十左右，一米六七，会普通话。
  “黑子，看出什么名堂？”江虹站在车门旁边，正在审视这张画像，吴方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就一瘦猴，估计身体健壮，动作灵活，人很诡秘。”
  “我俩想到一块去了。”
  “这种大众长相最好要有本人照片，单靠一副素描画像很难识别真人。”
  “你呀！这幅画像还是青云冒着风险，依靠回忆画出来的，总比没有好啊！”
  “看这笔法如此细腻，难道青云是个女的？”江虹皱起眉头。
  “不要瞎猜，能被你一幅画就识破了，人家怎么在毒窝里卧底？好啦！邝霞进一等座了，我回自己座位，你去会会高阳。”吴方拉上围巾包住嘴巴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