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自荐跑来好嗨哟总部应聘的李曼，有自信，眼神看起来智慧。
  可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国外深造的两三年时间，在餐饮业当过收银，端过菜，炸过数条，做过炸鸡，也去街上发过传单，拉拢过业务，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林枫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跑来应聘副总之物。
  国外，国内的餐饮市场，根本就不是一个类型，而且你连管理层的职位都没干过，梁静茹给你的勇气也不够啊！
  “林总，给我一个机会，我给你创造无限种可能……”李曼觉察林枫脸色不对劲。
  “市场部那边正缺一个调研员，同意的话，你可以留下。”林枫说道。
  他不知道李曼是纸上谈兵，还是有真才实学。
  愿意给一个机会，已经是林枫给出的天大的恩赐了，当然，这个机会仅仅是看在李曼厚着脸皮来求职的份上。
  “林总，我是应聘副总的，以我在国外工作的种种经历经验，真的担当不起吗？”李曼急了。
  “你说呢？”
  “留学的第一年你们应该是不能出校园打工的，也就是说，剩下的两年时间，你不但要承受繁重的学业，还要不停地换工作，换部门，一年时间你换的工作过二十种，每份工作做的最长的也不会过一个月，这就是你说的了解？”
  “就算你天赋过人，做几天就会了，懂了。不过那都是国外的餐饮品牌，你认为国外的西餐和国内的中餐一样？”
  “还有，你频繁的换工作，我怎么能相信你是一个能稳定下来的人？对公司没有任何忠诚可言，这样的人我想任何一个企业都不会喜欢。”
  摆了摆手打断了李曼想要说的话，林枫沉着脸道：“现在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换做其他企业老板，说不定在你背诵完自己的简历，就让你滚蛋了。”
  什么岗位最能看清一个人的天赋。
  不是人事。
  不是营销。
  不是宣传。
  而是市场调研，你不是和牛逼吗？又饿能耐就在短时间给我写一份惊为天人的调研方案。
  如果写不出，对不起，出门左拐，不送！
  从副总到调研员，天差地别，李曼还是答应了。
  离开时还自信满满，说副总的位置，非她莫属。
  “杨婷，叫市场部经理留意一下她，如果是满嘴跑火车的主，让她滚蛋，别来烦我了。”林枫说道，这年头自信挡不了饭吃。
  两天之后。
  林枫再次见到了李曼，同时看到的还有一份长达十页的调研报告，这让林枫怀疑这份报告是不是李曼随便在网上找来的。
  短短两天左右的时间，作为刚入职的新员工，李曼恐怕连工作流程都没弄清楚，林枫并不认为她的调研报告有什么价值。
  随手翻开一页看了看，接着林枫就将调研报告扔到了一边。
  “袁经理，你忘记我上次吩咐的事了？”林枫却是将寒眸看向一旁的市场部经理。
  袁朗是个年轻人，上一次培训那批青年高管的一员，因独特的市场洞察力被林枫赏识，直接提拔升职，担任市场部的重要经理职位。
  袁朗心头一寒，表情异常纠结道，“林，林总，我觉得这份调研报告，写得还可以。”
  “胡扯！”
  “你仔细看过了吗？”林枫沉声道，上次郑重嘱咐过了，还犯这种错误，不可原谅，“袁经理，你这个月只领基本工资，没问题吧？”
  袁朗一脸委屈与无奈，老总都发话了，他还能反驳什么？
  “你去忙吧！”林枫恨铁不成钢的脸色说道。
  等袁朗走了，李曼很大意见道，“林总，你连我的调研报告都没看完，这么武断评价不好吧？这可是我熬了两天两夜写出来的东西。”
  李东皱眉道：“没必要再看了，说句不客气的，你说的都是纸上谈兵！”
  见李曼一脸不服气，林枫哂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这些天之骄子们以为自己在学校学了点东西就能指点江山，殊不知社会才是最好的学校。
  只有等他们撞的头破血流，他们才知道社会没学校那么简单。
  林枫也懒得多说，有些东西，不亲自经历，他们是不会懂的，也不会服气。
  李曼却是不肯离去，咬着嘴唇道：“林总，您刚刚只看了一眼，我想问问您看的是什么，仅从第一眼就否定了我的劳动成果！”
  “同时开拓国内全部400个城市的外卖业务。”
  林枫笑道，“李小姐不愧是吃过洋墨水，学习过高等教育的海归，眼界很高，我就问一句，同时扩展全部的地级城市，最少的投资需要多少？”
  “以一个普通城市为例，大概需要一百万。”
  林枫挥手打断了她，笑了笑道：“李小姐出门左拐，走的时候别忘了关门。”
  说罢不再看她，低头开始处理文件。
  李曼轻咬嘴唇，不甘心道，“林总，现在是一个全面发展国内城市业务的黄金时间，趁着好嗨哟品牌意识火爆全国，趁热打铁，错过这个机会，下次拓展时，还要投入大笔资金进行宣传，得不偿失，而且竞争对手饿了吗外卖在虎视眈眈……”
  一百万砸进去，是可以拓展一个普通城市的外卖业务。
  可是后续呢？
  组建管理团队，外卖骑手，每月的薪资都是一个大头，别说购置乱七八糟的设备、服饰等等，哪一样不要烧钱？
  而且这还只是前期的投入，要维持一个城市外卖的热度，抢占更多的份额，绝对离不开平台补贴，优惠活动，哪一样不要烧钱？
  看起来4个多亿，就能让外卖业务蔓延国内所有城市餐饮。
  实际操作的时候呢？
  这笔账林枫算过。
  没有40亿，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不等她说完，李东就不耐烦道：“我不需要你来指点我！我是好嗨哟外卖企业的老板，该怎么做我说了算！”
  “如果真跟你调研情况一样，对手饿了吗外卖为什么没有在短时间扩展400多个城市的餐饮外卖？为什么要守着余杭市周围的几个城市？”
  “一百万的资金，就想拿下一个城市的外卖，你想太多。”
  “如果你们家有钱，随时来找我。”
  林枫表情越发严肃起来，“李小姐，我想你可以离开了，这是我的办公室，不是学校的课堂！我没必要也没义务教你怎么做事，你要是不想做，可以离职！”
  李曼眼睛都红了，咬着嘴唇不吭声。
  不过这个李曼到底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即便林枫话说得那么重，仍是没有怄气离开。
  “林总，全面拓展国内400个城市的外卖计划可以不急，但是有一样必须要做，那就是在国内选好地址，建立上千个新鲜—冷藏为一体的食品大型仓库，外卖不止热食一块，有时候食材更容易受到普通家庭的青睐，我们可以仿照京东一日送的模式。”
  “除此之外，你对好嗨哟企业的规划也很混乱！东一棒槌西一榔头，将资金四处投资，分散了资源，无法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好嗨哟外卖目前最忌讳的地方。”
  “还有，与饿了吗外卖的竞争，你居然将重点调整到服务上来，太保守了。”
  “最后，我想告诉你，走了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一口气说完这些，李曼好像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扬眉吐气，傲娇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擦。
  什么你离开，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损失。
  你也太高估自己了吧？
  不过林枫也知道，像李曼这种天生自信高傲的女人，是不会轻易离职的。
  一旦离开，不是给人说她是被辞退的？所以肯定会留下来。
  新鲜—冷藏为一体的食品大型仓库？
  派送食材？
  李曼提出的这个点，确实让林枫有些震惊，疑虑之下，将李曼的调研文件拿过来，又仔细看了看。
  “这个女海归还是有点实力的，外卖不止美食，只要是能送上门的业务都可以尝试，外卖零售品，外卖化妆品，外卖家具……”
  “还有个，外卖按摩？”
  林枫目瞪口呆看着文件，心想，李曼你是怎么想出这么个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