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惊讶。
  我表演的够逼真了。对方怎么看出我撒谎的？
  “我真的不是撒谎，真的是陈鹏程爷爷奶奶从乡下过来了…”
  我继续忽悠时，却再次被对方打断，“陈阳，说吧，你到底想干嘛？”
  这次，顾小小语气不再客气，而是气呼呼地瞪着我，还补充了一句，“我正上课呢。”
  还有一句，她没说，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这句话就是“你干嘛三番五次来骚扰。”
  这时候，围拢在顾小小身边的小朋友们纷纷起哄：
  “叔叔坏，叔叔想泡老师。”
  “叔叔快走开！”
  “打电话给巡捕叔叔，让巡捕叔叔把坏叔叔抓起来。”
  甚至，还有一个比我儿子大一些的小男孩，把嘴贴在一个小女孩耳朵上，悄悄不知说了句什么，那个小女孩吃吃笑了。
  我不由感慨，现在小孩都成熟这么早了吗。
  一群小屁孩起哄，我不在乎。让我生气的，是我儿子。只见这小子夹在小朋友中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连声爸爸也不叫。
  简直就不是我儿子。
  我突然一阵火气。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干脆打明牌好了。
  “实不相瞒，我带儿子出去的目的是——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最后几个字，我加强语气，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
  我以为顾小小听了这话之后肯定惊讶地瞪大眼睛。可是，我错了，只见顾小小听了我这句话之后，竟然说了一句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的话，“陈阳，你要毁约吗？”
  我直接懵逼。
  毁约？
  毁什么约？
  见我发怔，顾小小说：“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请。今晚你请我吃饭。有些事情，是需要和你交流一下了。”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接着说：“晚上，我给你打电话，地方我定。”
  顾小小说完，就转身招呼小朋友们继续做游戏去了。
  离开幼儿园，我一屁股坐到驾驶室里，半天都没回过神。顾小小说的毁约啥意思？
  只有等晚上和对方吃饭的时候弄个明白了。
  晚上六点，我接到顾小小的电话，“陈阳，还记得上次我带你儿子和你吃西餐的地方吗，我在这里等你。你现在过来吧。”
  我到了西餐店的时候，顾小小已经等在那里了。她找了个僻静的单间，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红酒，让服务员把酒打开后，她对服务员说：“这里不需要你了。”
  服务员走后，顾小小把门关上，不由分说劈脸对我就是一顿批评，“陈阳，男人要遵守协议你知道不知道？你知道你这么干，性质有多恶劣吗？”
  我再次懵逼。
  到底怎么了？
  我只是说了一句带儿子去做亲子鉴定，顾小小怎么一而再说一些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顾小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什么协议？”
  “什么？你不知道协议？”顾小小很惊讶地看着我。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是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实话实话。
  大概看出我不是撒谎，顾小小脸上的表情更惊讶了。
  “你等一下。”顾小小起身离开包间，出去了。等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皮包，她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递到我手里，“你看看，就是这份协议。”
  我疑惑地看去。
  这一看，顿时彻底懵了。
  这是一份三方签字的协议。协议三方是我、黄怡佳和顾如水。
  协议内容是这样的：
  甲方：顾如水
  乙方：陈阳
  丙方：黄怡佳
  经三方友好协商，达成以下协议。一，甲方投资一千万注册合聚德拍卖行，拥有股份50%，另外50%股份无偿赠予乙方，待陈鹏程年满十四岁后，甲方自愿将拥有的50%股份送与乙方。自此，合聚德拍卖行所有股份归乙方所有。二，乙方保证在陈鹏程年满十四岁前，与陈鹏程保持父子关系。三，丙方承诺在陈鹏程年满十四岁前，与乙方维持正常夫妻关系，不得对甲方家庭及私人生活有任何干涉。四，甲方承诺，陈鹏程年满十四岁后，丙方将拥有宁华房地产公司20%的股份。
  协议一共四条。下面是三方签字，还有手印。
  我直接懵逼了。
  毫无疑问，协议中的乙方就是我。可是，我特么什么时候签过这个协议呀？
  我仔细看乙方签字。马上就发现了破绽。字根本就不是我签的。
  见我呆愣。顾小小说：“这份协议，你一定不陌生吧？”
  “哈哈哈！”我突然放声大笑。
  “陈阳，你笑啥？”
  “我陈阳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无中生有。”我扬了扬手里的协议，“我从来就没签过这个协议，也没见过这个协议。”
  “什么？”顾小小吃惊地瞪看着我，“你不知道这个协议？这怎么可能？这上面明明有你签名啊。”
  “服务员！”我朝门外喊了一声。
  等服务员进来，我吩咐，“去，拿笔和纸。”
  服务员拿来签字笔和一张白纸，我拿起笔，在白纸上唰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顾小小，“你看一下我的签名，和协议上的对比一下，是同一个人吗？”
  顾小小疑惑地拿起我刚刚签完名字的白纸，看了一眼，然后又拿起协议朝签名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进行一番比对后，顾小小最后把目光投向我，疑惑地看着我，嘴里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呢，不会呀…”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个协议。”我语气非常肯定地说，“毫无疑问，协议是假的。顾小小，你这个协议从哪里弄来的？”
  顾小小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紧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先别管协议哪来的，我问你，合聚德拍卖行是不是你开的？”
  “不错。”
  “顾如水和你是不是高中同学？”
  “是的。”
  “黄怡佳是不是你老婆？”
  “废话，黄怡佳当然是我老婆，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顾小小不依不饶，抬高了嗓门，“你和黄怡佳结婚前，是不是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