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的前妻重生了[年代] 第12节
作者:浣若君      更新:2022-03-13 20:15      字数:3955
  这个城中村的孩子怎么这么无赖?
  再撕一把,陈美兰从他兜里掏出一大把零票子来,喝了一声:“喊啊,你使劲儿喊,把这全村的人都喊来,最好咱们报警,去公安局,我就说你偷了我的钱,咱们看看公安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她穿的干干净净,时髦大方,这男孩一看就是个小偷小摸的混混,要被逮到派出所,公安批评的肯定是他。
  男孩被松开后,呸的一口唾沫唾在陈美兰脚下,恶恨恨骂了一句:“阎小旺,我祝你以后被后妈打死。”
  咦,这孩子还知道小旺要有个后妈了?
  好几个孩子一起起哄:“阎小旺被他妈不要啦,以后要被后妈打死喽。”
  小旺一声不吭,憋红着脸,小狼蹦蹦跳跳:“咬,咬死你。”
  “我妈才不打人啦。”招娣护着小狼,高声说。
  一帮孩子吵的像一群刚抱出窝的小鸡崽儿似的。
  十元的,伍元的,贰元的,还有一毛两毛的票子,陈美兰把票子捋顺,递给了小狼:“你刚才咬那个哥哥,是不是因为他抢了你钱的原因?”
  小狼接过钱,顺势就钻陈美兰怀里了,活脱脱有了大狗罩着的小狼狗:“嗯!咬他们。”
  他倒好,不认生。
  “走吧。”陈美兰看着阎小旺那既沮丧,又狐疑的目光,忍着笑说。
  西平市是目前华国除了首都和申城之外,第三大的大城市,属工业城市,人口不密,但占地面积非常大。
  在将来,有地铁,公交四通发达,要走哪儿非常方便。
  但现在公交并不便利,地铁就更甭提了,还是没影儿的东西,就连出租车都还没有时兴起来,街上跑的最多的是三蹦子,学名三轮车。
  有的会搭个棚子遮雨遮太阳,大多就一个车厢,不论拉人还是拉货,后面箱子里一坐,三蹦子灵活穿越在大街小巷里,多窄的巷子,它都能把你送到家门口。
  周雪琴娘家在城西,盐关村在城东,直线距离将近40公里,公交要倒四趟,算下来不如雇个三蹦子。
  阎肇雇好三蹦子,把包放在下面,先抓起招娣安放在中间,再让小狼坐在她身边,然后示意小旺坐到另一边。
  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是别扭的时候,尤其对小女孩,会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再加上招娣穿的漂亮,像个小公主一样,他就更觉得混身不舒服了。
  而且这孩子以为爸爸带他们走,是回爸爸自己的老家的,偏偏招娣伸手来拉他的手,就笑着说了一句:“我们家特别大,房子还特别新,可比你们家好多啦,快坐下呀。”
  这么说连房子都是这个漂亮阿姨家的?
  阎小旺突然想起妈妈指着他的鼻子说的话:“你以为只是妈妈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他不过是没让你看到过而已,他也认识很多女人,什么刘晶晶,齐松露,一个个都是家庭条件好,出身好的女孩子,狗屁的红颜知已,那都是他的小情人。”
  这些女人阎小旺统统不认识,但妈妈已经那样伤过他了,爸爸现在还要带着他们去一个女人家住,他怎么就遇到这么一对父母啊。
  正好这时陈美兰买了几根小奶糕回来,先递他一根。
  阎小旺猛然转身,正好碰上小奶糕。
  天热,小奶糕本身就是半融化状态的,这可好,全糊在了他胸膛前那架烂录音机上了。
  “来,我帮你擦?”陈美兰说。
  “不要。”阎小旺嘟起小嘴巴,倔犟的说。
  转身,他坐到了三蹦子的最外侧,仗着自己年龄大点,身体灵活,不但不抓把手,还要翘起个二郎腿。
  录音机上挂一根小奶糕,小奶糕滴哩嗒啦,淋了他一身,但那又如何,人家的眼神里只有四个字:不可一世。
  不过随着三蹦子被发动,扬天一个窜,小家伙被高高抛了起来,要不是他爸伸手接住,就得一个倒栽葱栽到地上。
  大人不笑,孩子要笑啊,已经热络了的小狼和招娣连手都牵到一块儿了,看着狼狈的小旺,哈哈大笑。
  融化的小奶糕随着三蹦子的颠簸,顺着胸膛滴到裤子上,但阎小旺孤倔的小眼神,让陈美兰很是诧异。
  就这,是周雪琴口中的废物点心?
  她觉得他不算废啊,至少很有骨气。
  第12章 菊花电扇(男版田螺姑娘?人形扫地机)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上辈子漫长而久远的记忆里,陈美兰住过很多地方,但盐关村一直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周围有好几个大厂,比如东方集团,西美集团,都是搞轻工业的,污染小,也没噪音,也有些癞皮疮,比如阎西山的煤厂,好在都离盐关村有些距离,所以虽说就在城市周边,却安安静静,闹中取静。
  现在再看,马路清扫的干干净净,墙壁也都粉刷的干净白亮,依然是她记忆中那个清明自在的小村子。
  在村口遇上村支书阎雄的爱人,毛嫂子,多年不见的故人,陈美兰有点激动,小跑着朝她奔了过去,毛嫂子比她还激动,夜色中也朝她奔过来了。
  “这是美兰呀,哎哟喂,你可算回来了。”
  “毛嫂子看着可真年青。”上辈子再见,彼此都老的不成样子了,这辈子还年青,陈美兰当然要感慨一下。
  毛嫂子看陈美兰身后跟了一个个头高高大大的男人,因为看起来比阎西山要结实得多,犹豫了会儿才试着问:“这不像是西山啦,我记得西山比这瘦,还是长发。”
  “我新找的对象,也姓阎,叫……”
  “哎呀,你看我这猪脑子,你和暴发户……呸呸呸,不提了。”毛嫂子自悔失言,恨不得自打几个嘴巴子。
  她也是个八卦人儿,听说是美兰新找的对象,当然好奇,想要好好打量一下。
  但还没看清楚对方长个啥样子,只觉得又高又大,一身寒气,对方已经去推美兰家的门了。
  这人难道原来来过盐关村,他居然不用指,就认得美兰家的门。
  “毛嫂子,明天再聊,我先回家了。”陈美兰掏出钥匙说。
  陈美兰的大四合院在村子最中间,是整个村子里最豪华,最气派,也最干净的院子。
  不过一把推开门,陈美兰顿时愣住了,因为月光下放眼望去,院子怎么像是被人开膛剖肚了,还稀稀啦啦的种着些菜。
  “妈妈,谁在咱们家院子里种菜啦?”招娣一声惊呼。
  打开院灯,陈美兰倒有点欣喜,院子被人翻掘过,种着芹菜、油菜,茄子豆角,黄瓜和西红柿,芹菜和小油菜都已经能吃了。
  阎西山是个孤儿,老爹老娘早死了,村里的堂房也都出了三服,不会来干这种事。
  这菜应该是胡小眉种的。
  她有个弟弟就在阎西山的煤厂上班,阎西山在家对面搞了个售煤点,他们兄妹经常在这块儿走动。
  城郊的人地少,收入又不高,见缝插针都要找点地方种菜,胡小眉肯定是以为她回不来,这院子属于自己了,这才种的菜。
  “挑着走,别踩坏了菜,这菜咱们以后还得要吃。”陈美兰说着,打开了自己常住的那间房的灯。
  她知道胡小眉和阎西山在自己的炕上滚过,怕他们要糟蹋自己的床单被褥。
  那些东西虽不值什么钱,但置办起来不容易,丢了也可惜。
  不过还好,打开板箱,一床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闻起来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儿,摸上去也是松松软软的。
  打开放在屋角的黑白电视机,立刻跳出电视剧《雪城》的片头来,电视也还能看。
  不过这屋子是真脏,炕上地下扔满了烟蒂,弹满了烟灰。
  一把拉开床上的被子,居然从中飞出一只内裤来,那是一条正红色的内裤,红的鲜艳欲滴,这可不是陈美兰的,她从来没穿过红色的内裤。
  二哥当时说过,他是把胡小眉和阎西山捉奸在床的。
  这内裤估计是那时候落下的吧。
  真是够恶心的,两只手指挑起内裤,陈美兰本欲扔掉,但走到院门口,想了想又折回来,放进厕所了。
  横竖已经被人欺负了,这条内裤她要留着,很可以做点文章啊,就算是个意外惊喜的收获吧。
  “这是你抽的烟?”阎肇看着满地烟头,问陈美兰。
  陈美兰怎么会抽烟。
  而且阎肇怎么会认为她会抽烟?
  在将来抽烟的女人都很少,更何况现在。
  这男人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不抽烟,这烟头我打扫就好了。”这她得解释一句。
  “是这样,我还得去趟单位,咱们要先吃饭。”阎肇才张嘴,陈美兰立刻说:“你去忙你的,我自己能打扫,会给孩子们搞饭吃。”
  有过一次二婚经验的陈美兰,对男人没抱任何希望。
  要是阎肇真的好,周雪琴会跟他离婚?
  她现在的心态是,你图能住在我家,帮忙照看孩子,我图你能帮我迁户,各取所需。
  “我给你钱,你先去买饭?”阎肇说着,伸手就欲掏钱了。
  他的经济情况陈美兰很清楚,净身出户,房子存款都给了前妻,站在女人的立场上,陈美兰倒觉得他挺有担当,很欣赏他的做法,而且自己手里又不是没钱,索性说:“我自己有钱,饭我买就行了。”
  厨房就有搪瓷缸子,拿出来先拿清水洗洗涮涮,涮干净了,出门买饭。
  陈美兰要出门,招娣当然得跟着,小狼跟在后面,像条小尾巴:“弟弟也去。”
  招娣说:“要叫妈妈。”
  小狼立刻乖乖的:“妈妈,弟弟也去。”
  陈美兰纳闷儿了,这孩子虽小,也三岁多了,难道就不知道周雪琴才是他妈,该不会,他就像周雪琴说的一样,虽然是个灾病秧子,但白眼狼的程度比小旺还高吧。
  住在郊区就是好,出了村子大概500米,就有夜间摆的路边摊儿。
  西平市位于华国内陆,驰名小吃一大堆,什么肉夹馍、水盆羊肉,油泼扯面,一人一灶,走过去,路边密密麻麻全是摊儿。
  不过这些摊儿村里人吃不起,吃它最多的,是附近东方集团,西美集团和秦川轻工,这些大厂的工人干部们。
  油泼扯面是事先和好的面,现要现扯,柔软的面在案板上啪的一声,皮带一样宽,薄而发亮,下进滚水锅里再捞出来,洒上葱花蒜苗加豆芽,一小撮芝麻花生,半勺热油淋上去,香气四溢。
  刷刷两勺热油泼上红辣子,就是四缸子油泼面了。
  四个大搪瓷缸子摞一块儿端在手里,俩孩子在前面跑,跑了不几步,招娣故意使着小狼往前跑,自己却慢了脚步,要单独跟陈美兰走在一起。
  “妈妈,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小女孩略有些担心。
  “表现的特别好,但妈妈觉得咱们招娣没必要故意表现的特别好,毕竟咱们不是相处一天两天,日子还长着呢,你要用平常心对待小旺和小狼,他们让你不高兴你就要说出来,总是迁就他们,就会让他们觉得你没脾气,就会欺负你,明白吗。”陈美兰说。
  招娣认真点头,踌躇满志:“他们要是不听话,我会教育他们的。”
  这是她的房子,她的主场,招娣也比上辈子自信得多,在自己家,天生就有主人翁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