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奇怪，只是还无从判断。”方霖言语间倒是没有不好意思，不过想到诊不出皇帝症状还是有些内疚。
  叶如霜点头：“陛下的情况更为严重了，近日都用了些什么，可有冲撞之物？”
  方霖知道叶如霜问的什么，微微摇头：“并未，陛下用的东西和吃食我都会看过，也有人试用和试吃，没有发现不妥，就连上次的香都已经停下。”
  查出香料有问题后，叶如霜知道直接说肯定不行，于是借口皇帝身子不宜用香为由让皇帝不再接触那毒，如今没有接触，怎的情况越来越重呢？
  她目光从殿内陈设一一扫过，的确并未有不妥，正想再问问情况，门外传来太监的传唱：“淑妃驾到。”
  闻言原本对自己病情都不在意的皇帝眼前一亮，立马开口：“快请淑妃进来。”
  很快靓丽的身影缓缓踏入，朱红长裙下摆镶嵌着金丝线，腰间一条宝石腰带，嘴角噙着明艳笑意，眼角微扬神色张扬。
  看到叶如霜，淑妃轻笑一声，上前微微福身，声音婉转娇媚：“见过陛下，臣妾瞧着陛下神色怎的还不如前些日子，陛下情况究竟如何？”
  淑妃问话，方霖自然不敢隐瞒，俯身恭敬开口：“陛下情况的确有所加重。”
  “废物。”闻言，不等方霖把话说完，淑妃就已经发作，回头瞪向叶如霜，一双细长白皙的素手指着叶如霜，“你就是这么治疗陛下的？”
  “此事与罗大夫无关，若是娘娘一定要怪，就怪微臣医术不精吧。”见淑妃无故针对，方霖实在看不过去，上前一步行礼解释。
  淑妃沉下脸，目光锐利划过叶如霜脸颊，方霖生怕她再针对叶如霜，连忙继续：“何况，这几日罗大夫为了陛下之事前去采药，实乃费心，说到底还是微臣无用，连陛下病情严重都查不出来。”
  “知道病情严重，还外出采药，还不是她的错吗？难道不能派旁人采药，本宫看此人就是居心叵测。”淑妃冷哼一声，挑眉看着叶如霜，目光灼灼怒意似要杀人。
  易慕寒蹙眉看着，眸中寒意迸现，手指无意把玩着手上戒指，他欲发作，看见叶如霜无声摇头，眼里寒意渐渐消融。
  也是叶如霜的性子又怎会任由淑妃如此，他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坐着只等看戏。
  “娘娘可莫要血口喷人，那药材实在难以采摘民女才亲自前往的。”叶如霜一副惶恐模样，垂眼眸中一片清冷，哪里有半分害怕。
  淑妃一愣，没等她开口叶如霜又继续道，“过几日陛下的药材还需去采摘，娘娘既然如此关心陛下身体，不若亲自前往？民女听闻番国女子最善攀岩，这不正是娘娘好好表现的好时候？”
  淑妃面色一僵，狠狠瞪着叶如霜，抬眼就要发作，皇帝轻咳一声：“爱妃，罗大夫为朕的病情连日奔波，朕相信罗大夫必然不会害朕，你也莫要再说。”
  “陛下……”淑妃闻言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在皇帝身边坐下，拉着皇帝的手娇俏摇晃。
  叶如霜微微有些诧异，却还是顺坡下驴，给淑妃行了一礼：“方才民女一时情急失言，还请娘娘恕罪。”
  淑妃哪里愿意原谅她，可皇帝还在一旁看着只能笑着说无事，低下头却是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叶如霜假装没看见她的脸色，自顾自替皇帝更改药方，叮嘱方霖注意事项。
  路过淑妃身侧，发现不仅是皇帝寝殿没了香气，就连淑妃身上也是半点寻不到香味。
  看出叶如霜心中疑惑，方霖小声开口：“陛下有令，凡入内者不得熏香。”
  叶如霜了然，难怪淑妃都不熏香了，只是不熏香毒又在何处？抬眼与方霖目光对上，见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遂又低下头。
  交代完叶如霜便由易慕寒带着往宫外走去，忽的，几名宫人拖着板车路过，车上盖着黑布，遮挡得十分严实，黑布勾勒着的轮廓看着像是有人。
  “这是什么？”心觉不对，叶如霜立马上前将太监拦住，沉声询问。
  太监一愣，并不认识叶如霜，可目光触及她身后的易慕寒，立马明白过来是近来入宫给皇帝看病的罗大夫。
  他后退一步，朝着易慕寒和叶如霜行礼，而后看了眼板车，眼中闪过一抹为难：“是宫人的尸体。”
  叶如霜一愣，车上至少四五句尸体，刚要询问怎么回事，又一太监推着板车路过，见到易慕寒停下行礼。
  那车子模样与面前的车一模一样，她眉头紧皱，看了眼易慕寒无声询问每日如此吗？
  易慕寒微不可查的点头，叶如霜又看向板车：“我能看看这些尸体吗？”
  她小声询问，太监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叶如霜眸中闪过疑惑：“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倒也不是。”太监摇头，易慕寒一直看着都未曾说话自然是默许，太监的目光停在板车上，叹息一声低下头，“只是这尸体模样可怖，只怕污了大夫眼睛。”
  “无妨。”叶如霜摆手。
  太监缓缓揭开黑布，尸体暴露出来，看样子应该才死了没多久，模样确实可怖。
  一个个青筋暴涨，血管泛黑，更别说嘴唇眼色，只一眼叶如霜就知道定然有问题。
  “他们是如何死的？”叶如霜定睛看着尸体，一时间也没看出什么。
  太监低下头，压低了声音：“他们都是突然暴毙，死法十分奇怪，死后都是这个样子，太监们都说这是上天赐罚。”
  无稽之谈，叶如霜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什么上天赐罚，不过是被人动了手脚。
  她还未开口，太监瞄了眼易慕寒，朝着叶如霜道：“姑娘客看好了？如今天气日渐炎热，尸身放久了难免有异味，若是冲撞了贵人，可就不妥。”
  “罢了，你先去吧，倒是我耽误了你。”叶如霜着实看不出什么，收回目光。
  太监闻言看向易慕寒，见他没有话说连忙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