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又呐喊起来,他忽然发现一切并非噩梦,而是不折不扣的现实!
他落到魔族手里了!
一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床边。
“伊诺?不不不,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杨哲?大魔杨哲?那个被教廷和帝国军通缉的罪大恶极凶残无比的异端者?天帝啊……”大师捂住了眼睛,一头钻进了被窝里。
杨哲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毕竟这里是自己的老巢嘛,没有必要再使用食尸鬼伊诺的伪装了,魔族已经在西方世界初步建立起了相当雄厚的势力,要虚构一个不存在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杨哲把大师一把拖了出来,递给他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本香浓醇厚的黑咖啡,还有一块热乎乎的面包。
“您曾经说过,在最好的魔法师眼中,一切都只是灵力波动。”杨哲微笑着说,“所以又何必害怕呢?”
艾德森大师惊魂未定地看着对方,嗯,现在这恶魔恢复了人形,变成了一个瘦弱宁静的普通人……不过,不过他可知道隐藏在这伪装下面的究竟是什么力量!大师的喉咙咯咯作响。
“呃,伊诺……不,杨哲先生,你瞧,我,我只是一个普通魔法师,并不怎么忠于教廷,也对帝国没什么爱国情操,所以——别杀我!”
杨哲笑了起来,拍拍大师的肩膀说:“一位帝都大学的前任超魔导师,大陆上最天才的魔法机械创师,任何势力都不会舍得伤害他的!”
艾德森大师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似乎觉得杨哲说的很有道理,大师喘了口气,呷了一口咖啡,感觉心里有了点儿底:“呃,那么杨哲先生,您伪装成食尸鬼伊诺的样子混进帝都,显然是准备干一些有损人类利益的勾当喽?老实说,虽然我并不是一个爱国的人,不过倘若您的建议是让我和魔族合作,去屠杀自己的同胞……这个,恐怕,你知道,我很难接受……”
艾德森大师心中认定,对方肯定是要来屠杀整个人类世界的。
大师并不是一个典型的英雄人物,在危机来临的时候,他做不到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但是让他助纣为虐,当魔族的走狗,这却也太过困难了。
也许严刑拷打可以让他屈服,但是大师在头顶心的魔法装置里还附加了一个小小的魔法器皿,里面装着的是最致命的蛇毒,只要他的魔力稍稍波动,就可以让他永远逃离残酷的折磨。
大师急促喘息着,准备使用毒药。
杨哲缓缓摇了摇头:“你恐怕弄错了我的目的,我并不是为了颠覆人类世界而来到帝都的,遇见你也只是偶然,我更不会让你去干什么违反人族利益的事情。”
毕竟,杨哲的灵魂也是人类啊!
艾德森大师疑惑地看着他,一个不想颠覆人类世界的魔族,就好像一头不想吃羊肉的饿狼般不可思议。
“一路而来,我见识过了人类世界强大的力量。”杨哲慢慢说,“无论是东方神秘莫测的修炼术,还是西方世界的魔石机械武器,以及教廷圣武士的力量,还有帝国庞大的军事机器……这样一个种族,是不可能被完全消灭的,至少是不可能被魔族完全消灭的。”
“你们原先可不是这么认为。”大师愣了一愣,说,“每过一百年,魔族就会卷土重来,试图侵略人类世界,你总不至于否认吧?”
“当然不否认。”杨哲耐心地说,“但是我不认为那是什么侵略,魔族原本也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只不过因为和人类对于世界的看法不同,所以才被驱逐到了南方魔域去,魔域……那是一片滚滚黄沙,以及烈日骄阳组成的地狱,无论魔族有多少罪孽,千年来的折磨也够偿还一切了!所以现在,我们要在人间界占据一块小小的土地,建立一座属于自己的城池,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还是要颠覆人类世界啊!”大师失声叫了起来。
“你没有了解。”杨哲继续辩解说,“魔族的人口并不多,总共加起来也不过百万,除去一部分留在魔域发展的魔族之外,最多不过有五六十万人迁移到人间界而已。按照这个规模,只要有一座城池就可以容纳整个魔族!魔族出现在大陆人,不会给人类带来任何麻烦的——除非,是人类因为恐慌而主动挑衅。”
艾德森大师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混乱,这个魔族头头的意思是说,让魔族和人类和平共处,互相融合喽?但是这怎么可能?
“想想看。”杨哲喃喃道,“在不少城市里,我看到蜥蜴人到处走来走去,半兽人扛着战斧在酒馆里喝酒,精灵族歌姬给人类带来欢乐,矮人打造最精良的武器,赤鲨族在海上和人类展开贸易,人类可以容忍这些异族,为何不能容忍魔族呢?”
艾德森大师思索了一会儿,表情严肃起来了:“唯一的原因,你们太强了。这不是什么正义或者邪恶的事儿,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种族是纯粹正义的,也没有谁是纯粹邪恶的,问题就在于——人类是这片大陆的主人,其他种族都是为人类服务的,是威胁不到人类统治地位的;但魔族可以,魔族有这个可能推翻人类的统治地位!”
“所以,我们就应该一直这样厮杀下去?艾德森大师,我知道你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愚蠢,是的,你的脑子看得懂很多事情,但是你不愿意说,仅此而已。也许和人打交道实在太累了,你只愿意和魔法打交道,不过请你想想看——人类和魔族的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尽头?魔族无法登陆人间界,而人间界的军队也没有办法深入环境恶劣的魔域;在魔域里,灵力波动是紊乱的,一切魔法都无法使用,东方修炼者也完全无计可施,然后我们就会继续无休止的战斗,直到一万年之后?”
“所以?”
“所以,我希望能够在自己手上终结无休止的争斗。”杨哲握紧了拳头。
人类真正的敌人,只能是头顶蓝天之上的天人,而不是魔族。
大师喘息着,不解地问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杨哲微笑着说,“放下别的分歧不说,至少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教廷,在这一点上,您应该全力帮助我们。”
“帮助你们对付教廷?是啊……我知道一点儿教廷的制式武器,对于教会偏好的魔法体系也有所了解,不过么,这件事终究不是那么牢靠,我恐怕是不能干的。”艾德森大师犹豫了很久,还是这样说道。
杨哲死死盯着大师道:“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样说——伤害您的不是魔族,而是教廷,是被教廷支持的……”
“别说那个名字!”艾德森大师尖叫起来,头顶的魔法装置再次喷出大量白雾,眼睛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
“我不是让您为了报仇而牺牲不相干的人。”杨哲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让您想想看,既然您的仇人可以在您身上干出如此可怕的事,那么他会如何对付别的人类呢?支持他的教廷,对于人类又是什么看法,什么态度?他们所宣扬的神,会真正保护人类吗?如果您的力量可以帮助我们打击教廷,无数和您的家人一样被折磨的人,岂非可以得救吗?想想看?”
这句话生效了。
艾德森大师陷入了沉思之中,头顶由仇恨而生的白雾,凝聚成了浓重的云朵。
……
魔族战士们用崇敬的眼神凝视着他们的最高统帅——杨哲!
在过去魔族的十几位超魔将之中,杨哲肯定算不上最优秀强大的,但却绝对是最悲壮英勇的,因为他所执行的是一项绝对有死无生的任务,是为了让西方的渗透计划成功,飞蛾扑火般的自杀式攻击!
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死,又回到了魔族中间,而且力量变得无比强大!
魔族是崇拜武力的种族,就算原先并不怎么服气的战士,在见识过杨哲绝强的武力之后,也对这位传奇般的魔头心悦诚服了。
对黑死族族长祝幽怜来说,就更是如此。
早在魔界之时,祝幽怜就已经对杨哲芳心暗许,但当时两人的力量差距非常之大,而出于整个种族利益的考虑,祝幽怜又不得不亲手将杨哲送上一条有死无生之路。
原本她以为杨哲肯定已经丧生在了东方修炼界高手的刀下。
却没料到将近两年来,东方一直没有传来魔头杨哲的死讯,魔族首领杨哲的传闻,一直像是风暴般漂浮在整个大陆之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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