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学院生活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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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 更新:2021-09-29 13:12 字数:10042
当有人查到了慕容笑笑的为人与禀性时,更多人露出了不屑的态度,于是一致决定对她抱持冷态度,让她在学堂里上课,却打定主意要将她冷落在一边。
反正皇后娘娘只是让她进书院学习,并没有说其他的,怎么学,如何教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封顺对此并没有很大的意见,对他来说,每一个学生都是一块璞玉,值得慢慢雕琢,而能否拥有价值就看各人的努力与造化,有的人能一展风华,而有的人只能默默无闻,这些,并不是取决于他们的家世。
听那些老师们谈论慕容笑笑的资质如何愚笨,性格如何胆怯,仅仅拥有庶女的身份,却能靠着皇后这棵大树进潇湘书院学习时,他们话里对她的鄙夷,嘲讽,不屑,对封顺来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他反而有些期待,被大家如此轻视的慕容笑笑,会以怎样的姿态在书院呆下去。
“还愣着,是不是不想进书院了。”见连安宁还杵在原地一脸的纠结,封顺没好气的一个暴栗敲上了她的脑袋。
连安宁捂着被敲疼的脑袋,一双眸子充满怨念的看着封顺,良久,她才不甘不愿的开口:“是,师公,不过,如果慕容笑笑来找你,你一定要帮我看住她啊,我考完马上来找你。”
“恩。”封顺不爽的点点头,为什么他有一种被连安宁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脚长在慕容笑笑身上,难不成她要走,自己还要抱着她的腿不让她走么?
得到了封顺的回答,连安宁这才满意的往大殿走去,参加考核。
潇湘书院的考核分为两次,一次笔试,一次面试,分别在上午与下午,题目的答案令师父满意的,可以留下,不满意的则被退回,等待下一个三年后的招生。
潇湘书院做为最高学院,招收的弟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所以在入学以前,每个人都经师父教过诗词歌赋与琴棋书画,虽说不是每样都精通,但无论如何对才学都有一定的基础。
灼热的阳光无情的烤着地面,树从间,蝉鸣声声,给宁静的夏季带来一丝热闹的画面,空气中没有一点风,闷热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慕容笑笑并没有先去院长那报到,而是百无聊赖的参观起书院来,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荫草地,百花争妍的花园,每一处,都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这莫非就是书院的特别之处。
不知不觉,她走到书院的最后面,那里,是一个偏僻的地方,杂草丛生,一两间屋子看上去有些败落,看样子似乎是用来堆杂物的,仰头,看着高高的围墙,红色的砖瓦,琉璃的屋檐,两棵茂盛的梧桐树紧挨着墙而生,慕容笑笑微微眯起了好看的杏眸。
这墙,不是皇宫的围墙吗?
这倒是挺方便的,紧挨着皇宫,连围墙都省了,之前只知道书院在皇宫的北侧,却没想到是如此紧挨着皇宫,翻个围墙就能进宫了,感觉就像翻自己的后花园一样简单。
不过即使如此,想来也不会有人蠢到做这种事情,先不说这围墙后面是哪一座宫殿,万一进去了,被人当成刺客就地正法,那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而且这里偏僻的很,那些自恃身份高贵的小姐少爷定不会想到来这里,原因嘛,很简单,不符合身份。
恩?那里有颗脑袋——
慕容笑笑忽地瞥头,看到她视线的右上方,一颗小小的脑袋正探头探脑的往书院的方向看,而且那人所站的位置,还是在皇宫里,只需再往上爬一点,他就可以翻到书院这边来了,只不过,那高度嘛……没有梯子还真是有点困难。
那人似乎感应到了慕容笑笑打量的视线,也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同样的惊诧出现在两人的眼中。
六皇子?
慕容笑笑微张着嘴,看着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孔,而对方此刻也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良久。
倏地,皇甫墨邪的头动了,他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个正着似的,惊愕不已,脸上闪过慌乱,不知是不是心虚,他身形开始渐渐不稳。
下一秒,墙头的那颗脑袋忽地一下不见了,紧接着,“呯”地一声巨响,似乎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六皇子,出什么事了?”对面,小顺子急促的声音传来,紧张的说道:“六皇子,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从梯子上摔下来了呢?”
“噗哈哈哈哈……”慕容笑笑一愣,接着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
从小顺子的话中,她想象着对面的情景,皇甫离圣从梯子上摔下,跌了个四仰八叉,边想,脑子里还顺带描绘出他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姿势,也因此,慕容笑笑的笑声越发的大了。
围墙对面,皇甫墨邪揉着自己摔疼的屁股,俊美的脸上浮上尴尬的绯红,心中将慕容笑笑数落了个遍。
可恶,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现,自己怎么会这么窘迫,也不至于慌了神而想逃,忘了自己是站在梯子上,身子一动便保持不了平横,以至于摔得这么狼狈。
小顺子皱着小脸,看着使劲揉着屁股的皇甫墨邪,关切的话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六皇子,你的屁股疼吗?要不要奴才帮你柔柔。”
一道狠厉的目光瞬间瞪向了小顺子,皇甫墨邪气得咬牙切齿,脸上的可疑的红色更浓了,因为他听到了对慕容笑笑越发猖狂的笑声。
该死的小顺子,没长脑子是不是。
但是更让他奇怪的是慕容笑笑,前两次见她,都是那副云淡轻风的神情,好似什么都撼动不了她的情绪,而现在,她却笑的这么欢乐,不可否认,她笑起来很温暖,很耀眼,也……很美。
小顺子接收到皇甫墨邪那不满的视线,委屈的嘟着嘴,低头对手指,他有说错什么吗?六皇子干麻拿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可是很关心主子的。
慕容笑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她见到皇甫墨邪慌乱无措的神情就觉得很有意思,他趴在自家的墙头实属正常,自己也不过是偶然走到这里,很不巧的看到了他,他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而对面小顺子单纯的关心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几乎可以看见皇甫墨邪一手捂着屁股,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小顺子的情景。
又在墙角下站了一会,慕容笑笑转身离开,却蓦地听到对面响起一道沉着而充满慈爱的声音,脚不由得停了下来,重新抬头,望着那堵高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和煦的笑容。
“六皇子,快让奴婢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关切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心,说话的人正是秋嬷嬷,她仔仔细细将皇甫墨邪检查了个遍,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接着又疑惑的问:“奴婢刚刚好像听到慕容小姐的笑声,是不是真的。”
说着,秋嬷嬷四下看了看,企图将慕容笑笑给找出来,心中的疑团也越来越大,慕容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如果她进来,为何自己都没有看见,可真是太奇怪了。
皇甫墨邪点点头,看向那堵宫墙,意思在说,她在墙的对面。
秋嬷嬷闻言,顿时大喜,跑到墙根就扯着嗓子喊道:“慕容小姐,慕容小姐,是你吗?”
“是我,秋嬷嬷。”慕容笑笑向前走了几步,回道。
玲珑站在一边,看的一头雾水,那对面是什么呀?刚刚那个墙头上的上少好像跟小姐认识,现在小姐又跟对面的人讲话,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因为进宫的时候,慕容笑笑没有带上玲珑,所以她并不知道她眼睛所见之处,是巍峨的皇宫,她刚刚所见到的人,是六皇子。
秋嬷嬷一听到慕容笑笑声音,兴奋的就要顺着梯子爬到墙头,看一看慕容笑笑,她的脚刚踩上第一阶,皇甫墨邪跟小顺子立即惊悚的拉住她。
“秋嬷嬷,你做什么?”皇甫墨邪紧张的看着秋嬷嬷,一双手死死的拽着她的衣服,就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爬了上去,他年轻力壮,摔下来不要紧,可秋嬷嬷都一把年纪的人,万一不站不稳怎么办。
对皇甫墨邪来说,秋嬷嬷在他心里已经是半个娘的存在了,他不敢让秋嬷嬷有一点点的危险存在。
半晌,秋嬷嬷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她讪讪的笑了两声,将脚收了回来,她喜欢慕容笑笑,打心里的疼爱,就像她疼六皇子一样,所以当听到慕容笑笑的声音时,就激动的忘了自己是个半旬的老人,可做不来这危险的动作。
慕容笑笑虽不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六皇子跟小顺子紧张的声音中察觉出了不对劲,不禁担忧的问:“秋嬷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奴婢没事。”秋嬷嬷乐呵呵的回道,紧接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是的,对着墙壁叫道:“慕容小姐,你先不要走,等奴婢一下。”
说罢,秋嬷嬷风风火火的往合清宫的侧殿走去,那里,被划出了一个小型的厨房。
正当皇甫墨邪与小顺子耐闷的时候,又见秋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食盒,食盒上面绑着一极绳子。
“小顺子。”
“啊?是,秋嬷嬷,什么事?”被点到名的小顺子先是一愣,而后问道。
“将这盒绿豆糕送给慕容小姐。”秋嬷嬷将小食盒塞到小顺子怀里,然后指了指梯子,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拿着食盒爬到梯子上,然后将食盒用绳子栓着给对面的慕容笑笑。
皇甫墨邪有一瞬间的错愕,这绿豆糕不是秋嬷嬷早上说给他做的点心么?现在拿给别人,那他吃什么?
秋嬷嬷自是从皇甫墨邪那充满怨念的眼中看出了一点东西,对他慈爱的笑了笑:“六皇子,奴婢一会再给您重做。”
六皇子虽然性格比较软弱,但在合清宫里,他也会将自己另外一面给展现出来,调皮,倔强,对事情的执着态度,只是再面对其他的兄弟时,他却没有了反抗的勇气,他不喜欢跟除了秋嬷嬷与小顺子以外的人说话,也因此让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更加认定了六皇子很好欺负,对他的态度也就不冷不热了。
“恩。”皇甫墨邪闷闷的应了一声,怎么想怎么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抢的感觉,看在秋嬷嬷那么喜欢她的份上,看在她出手帮过他们的份上,他就委屈一点,将那盒绿豆糕让给她好了。
虽然这么想着,然皇甫墨邪的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小顺子手中的食盒,恨不得将两眼珠子贴在上面才肯罢休。
虽说小小的糕点没什么,但秋嬷嬷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东西简直不能用美味来形容,合清宫一向过的拮据,绿豆糕也不是说天天都能吃的。
慕容笑笑一直仰着头,看到小顺子的脑袋出现在她的眼前,手里拎着个盒子对着自己笑眯眯的招手:“慕容小姐,这里这里。”
他欢快的喊着,好像见到慕容笑笑是件多么兴奋的事情,不难怪他,实在是第一次慕容笑笑的无意相助,给小顺子留下了伟大而又神圣的印象。
慕容笑笑浅浅一笑,往小顺子所趴的墙边走了过去,立在墙根处,就见小顺子将那食盒用绳子拉着,慢慢放下来。
抬手,她稳稳的接住了食盒,还没打开,一股甜甜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慕容小姐,这是秋嬷嬷亲手做的绿豆糕。”说话的同时,两只乌黑的眼珠子盯着食盒猛看,使劲咽着口水。
慕容笑笑手捧着食盒,心中涌起阵阵暖意,清浅的眸中泛着波光粼粼,在阳光下煜煜生辉。
“小顺子,替我谢谢秋嬷嬷。”
“恩。”小顺子应了一声,小小的脑袋便一下子消失在了围墙上面。
虽说只是爬在墙头,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身处皇宫,而对面是潇湘书院,即使这里地处偏辟,也不能太招摇了,被人发现,倒霉的可是六皇子。????慕容笑笑美美的端着食盒往回走去,玲珑见状,紧随其后,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终是有机会问了出来。
“小姐,他们是谁?这盒点心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
一连串的问题,玲珑气也不喘一下的问道,实在是她太好奇了。
慕容笑笑悠闲的走着,打开食盒,看着一个个精致的小点心,顿时来了食欲,随手就粘起一块咬了起来,软软的口感,甜而不腻的味道,淡淡的香味在唇齿间徘徊,好吃极了。
“我第一个见到人的是六皇子,这盒糕点是他宫里的秋嬷嬷做的,刚刚将盒子递过来的是六皇子的贴身太监小顺子,我进宫的时候巧合遇到他们的……”
慕容笑笑将玲珑当成最贴心的人,连她与洛青悠合作开凝脂楼都没有瞒着她,这一次自然也不会瞒她,前世,玲珑是因为自己才遭慕容映雪的毒手,这份情谊,慕容笑笑不会忘记,对她来说,玲珑不是丫环,而是她的姐妹,好友。
玲珑若有所思的跟在慕容笑笑身旁,清秀的脸上仍然带着重重疑虑:“六皇子干麻要爬墙呢?”莫非这是他的癖好?
慕容笑笑一顿,而后耸耸肩:“不清楚。”她将手中的食盒递到玲珑眼前:“偿偿,很好吃。”
玲珑从中拿了一块在手里,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小姐对她简直是好的没话说,什么好东西都都想着自己,又对自己信任不已,她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好好追随小姐,决不辜负她对自己的好跟信任。
两人一边走,一边往院长的屋子走去,将书院逛了一大圈,也该时候去见院长了,若让人家等久了可就要以为自己没礼貌,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潇湘书院,她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而且她更不想辜负姨母的一片心意。
虽说自学对她来说一样可以,但前世她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有些时候也需要老师的提点,而书院里的师父们个个都是饱读诗书的佼佼者,这里无疑是最好的学习场所。
在向人问了院长的屋子在哪里后,慕容笑笑便将加快脚步往那走去,站在门口,她将手中的食盒放到玲珑手里,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偷吃啊。”
玲珑眼角狠狠的跳动了几下,点头应道:“是,小姐。”说着,抱着食盒站跑到远离门的地方,嘟着小嘴无声的抗议,她哪里会偷吃嘛。
慕容笑笑轻轻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才听屋子里传来一道浑厚的嗓音:“进来。”
推门而入,入眼处皆是仆素的家具,一间屋子,几乎一大半都用来放书了,这样的情景倒是让慕容笑笑怔了一怔。
在她看来,潇湘书院的院长虽然没有官品,但地位颇高,即使屋子不奢华,怎么也得富贵逼人才是,怎么这院长的屋子如此简单,放眼望去,除了一张书桌,凳子之外,就全是书了。
只不过——院长人呢?
“院长?”慕容笑笑站在门口,脑袋往里面探了探,出声喊道。
蓦地,一颗白花花的脑袋自那堆得像小山高似的书中探了出来:“在这里。”
慕容笑笑一愣,看着封顺脸上灰蒙蒙的一片,她抬脚往那个堆满书籍的角落走去。这时候,院长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双充满睿智的目光打量着向自己走来的慕容笑笑,眸中迸射出点点精光。
“学生慕容笑笑,见过院长。”慕容笑笑半弯着身子,恭敬的行礼。
她的优雅淡然,从容不迫,让封顺第一眼留了个好印象,看来皇后娘娘推举的人也不是一无事处,就那份独一无二的气质,似铅华洗净,放眼整个书院,就连身份高贵的臣相的小女儿都没有。
“恩。”封顺淡淡的点点头,精神矍铄的脸上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来了啊。”
“是。”
慕容笑笑卑谦的答道,能坐到潇湘书院的院长,其本身的实力就不可小觑,在得高望重的院长面前,她做为晚辈和学生,应当尊敬他。
“既然来了就熟悉熟悉这里的一切,帮我把这里的书籍分门别类整理好,然后放到书架上。”封顺抚着花白的胡子,理所当然的开始指使慕容笑笑做事。
今天是学生们考核的日子,书院里的老师们都去大殿监考去了,顺便挖挖有没有哪个有潜力的收为入门弟子,将自己最擅长的教给他们,以后也好给他们长长脸。
所以,可怜了他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要蹲在这里整理书,这老腰都快弯断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人,自已当然不能再受这个罪,否则,明天他就别想直着走路了。
慕容笑笑并没有多想,依旧有礼的应道:“是,院长。”
封顺满意的眯起了眼,眼中有狡诈一闪而过,接着一本正经的往屋外走去,不是他老头子欺负小孩子啊,他这是在从小给她陪养读书的兴趣,别看那些书皱巴巴的,还一层的灰,都是好东西啊。
他理所应当得给自己找借口。
玲珑站在一棵树下等着慕容笑笑出来,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她从那间屋子里出来,反倒是她看到在慕容笑笑进去后没多久,一个老头子走出来了。
“奇怪?不就是去院长那报道一下吗?怎么都快吃午饭了,还不见小姐出来。”
玲珑不由得喃喃自语。
又等了一会,她实在按耐不住,抬脚便往院长的屋子走去,那老头走的时候门没有关,但即便如此,玲珑也不敢贸然进去,就怕给小姐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晃了晃脑袋,里面安静的针落可闻,完全像没人的样子,可她明明就没有看到小姐走出来。
想着,她冲着屋里喊道:“小姐,小姐你在吗?小姐?”
“……”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浸,小巧的鼻子微微一皱,苦恼着她家小姐去哪了?刚刚自己一直站在那棵树下看着这间屋子,头都没移一下,没道理她一眨眼的功夫小姐就出了屋子,难不成被那所谓的院长给偷袭了,现在塞在哪个密道里,若真是这样,自己要从哪里开始找-小姐呢?
玲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即担心又害怕,皱在一起的紧张的小脸快要打结了,小姐啊,你一定不要有事,奴婢这就想办法救你。
突然,一道闷闷的声音幽幽的传入玲珑耳朵里。
“恩。”
呃……
玲珑傻眼,这一声“恩”虽然轻,但她听的真真切切,是她家小姐的声音没错,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右边的一个角落里,慕容笑笑手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而她的四周,整整齐齐的叠着几撞书,回答玲珑时连头也没舍得抬一下。
玲珑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小姐回答她的速度也太慢了吧,她等了好半晌才听到她这一个字。
慕容笑笑的眼睛一刻也不舍得从书上移开,这些书虽然残旧,但却看得出很珍贵,每一页纸上面都干干净净,好像是被人的精心的呵护,而她随手拿起的几本,都是只听说过的古籍,连四味书斋都没有的卖。
虽不是价值连城,但这些书的宝贵也决不是仅仅有钱就能买到了。
粘起一页纸,她小心翼翼的翻过,生怕弄坏了一个角,那么无论对她还是对这本书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损失。
玲珑见慕容笑笑连看自己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便不再出声打扰她,心里深知自家小姐的性格,一看到书,就迷恋的捧在手里放不下,在自已书房看得废寝忘食也就罢了,怎么这会大咧咧的跑到人家院长屋里来看呢?也不怕院长知道了责罚。
想归想,玲珑没有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知道小姐不是这么莽撞的人。
随手拿起一本书,玲珑就在慕容笑笑旁边盘腿而坐,无聊的看了起来,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眼睛直发花,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书有什么好看的嘛,小姐上次买回去的书差不多又看完了,更让玲珑奔泪的是,小姐一点也没有想要放过让她识字的念头,上回在四味书斋,挑得那些在小姐口中浅显易懂的书,居然全是给她看的。
无错小说的阳光自门口洒入,光柱中尘土飞扬,整个房间寂静无声,只闻角落里悉索的翻书声,与细细的鼾声。
那发出鼾声的自然不是别人,正是玲珑,她手撑着额头,手肘搁在书上,闭着眼睛直打盹,不是她困,而是书上的那些字诱惑着她犯困。
呯——
半掩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重重的声音,直将打盹中的玲珑吓得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跳而,双眸戒备的看向屋外。
不过当看到来人是连安宁时,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自已人。但转念一想,不对,这表小姐对小姐有种没理由的讨厌,这会小姐被她逮到在院长屋子里偷看人家的书,会不会去告发小姐,然后院长一气之下将小姐赶出书院。
越想,玲珑越觉得有可能,看着连安宁的眼中,警惕的神色更甚了。
慕容笑笑这一次也从书上将视线移到了门口,要说这么大的动静她再没有听到,那真是耳朵都聋了,只不过她不明白表姐这火急火燎的样子是要干麻?
连安宁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堆里的慕容笑笑,嘴角不经意间浮起上一丝笑容,算那老头识相,果然将慕容笑笑留住了。
然,接下来该怎么做,将连安宁给难住了,她是因为慕容笑笑那一声‘表姐’,和那一句‘我只有一个姐姐’所以才想要找到她,可现在人找着了,自己该怎么说?
慕容笑笑,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慕容笑笑,你怎么突然间跟我讲话了?
慕容笑笑……
连安宁此刻有一种想敲破自己脑袋的冲动,脑子里这都想的些什么东西啊。正当她苦恼之际,慕容笑笑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她。
“表姐,这么快就考完了么?”
“呃……恩。”又一声表姐,连安宁再一次不淡定了,激动的小脸红扑扑,自打她懂事起就知道慕容笑笑是她的表妹,可偏偏人家见她一次逃她一次,还露出那种受伤害怕的目光,活像自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这让她能不生气吗?
慕容笑笑见连安宁杵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极了,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一副我很纠结的模样,她合上书本,走到连安宁面前,伸出五只在她眼前挥了挥:“表姐,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
“啊……没,没怎么。”
不知怎的,现在慕容笑笑主动与她亲近,连安宁反倒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当慕容笑笑不理她,只喜欢缠着慕容映雪的时候,她脑子想想的全是什么时候她们两的关系也能像亲姐妹这样亲密,可当现在慕容笑笑真的与自己亲近了,她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慕容笑笑,快正午了,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憋了许久,连安宁才找了个话题,潇湘书院的中午是提供午膳的,因为有的时候上课需要一天,而今天的考核还有下午的面试,有些人怕麻烦,于是就在书院的食堂里吃。
“好啊。”慕容笑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不知不觉,她看书看了一个上午了,先前不觉得什么,现在连安宁一提,她倒真觉得肚子饿了。
走了两步,蓦地,慕容笑笑停了下来,看着连安宁,道:“表姐,我们有必要这么生疏吗?”以前,她不是个喜欢随便与人搭讪的人,现在,她依然不喜欢主动去与人讨好关系,可是眼前的少女不一样,娘亲与她讲的那些,她历历在目,有些事情并不能用眼睛去看,而需要用心去感受。
表姐默默的关注她,这份关心让她感动,她又怎么会不用真心去交换呢?
“什么?”
对于慕容笑笑突然的一句话,连安宁懵了,眼中满是不理解。
“娘跟舅舅都叫我笑儿。”换句话说,你有必要连名带姓的叫嘛,太生疏了,她们不是姐妹吗?
看着处于呆愣中的连安宁,慕容笑笑忽地扬起一抹笑容,她这个表姐有时候的表情,看上去还是蛮可爱的嘛。
玲珑看着两人的互动,最后摇摇头,一片混乱,为什么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看懂过,说表小姐讨厌小姐吧,可是小姐却还笑眯眯的对人家,不讨厌吧,表小姐眼中的怒意她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不过现在倒是没了,换上了与她一样的茫然之色。
好半晌,连安宁才回过神来,对于慕容笑笑一连续的举动,她笑了,纯澈的笑容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发光的宝石,那颗一直以来孤寂的心慢慢被某种东西所填满,她终于可以站在慕容笑笑面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然后对所有欺负她的人都宣称,从今往后,她慕容笑笑就是我连安宁罩的。
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护的,她没有姐妹,唯一有的只是那个讨人的弟弟,他是爹爹二娘的亲孙子,对她来说,他只是生活在护国公府的一个小孩子而已,他们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拥有同一个爷爷,她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
但慕容笑笑却是她最亲的妹妹,连安宁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保护她。
如今,一切还不晚。
虽说是潇湘书院的食堂,但因为在这里学习的都是皇子与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少爷,在吃的方便自是马虎不得,美味佳肴,山珍海味,没有你吃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每次的菜色还不相同,换着花样来满足他们从小养刁的胃。
当慕容笑笑与连安宁来到食堂的时候,里面早已人满为患,一个个千金小姐,公子少爷们坐在长长的桌子旁,而他们的下人或丫环就去帮他们挑选自己喜欢吃的菜,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整个食堂都充斥着一股汗臭味,脾气差一点的早就耐不住性子对着自己的下人破口大骂。
“真无耻,有这样的主子,真是三生不幸。”连安宁不屑的嗤了一声,对那些小姐少爷的行为很是鄙视。
慕容笑笑环视四周,虽然心中很认同连安宁的说法,但却没有任何情绪表现出来,依旧是那样的云淡轻风,无波无澜。
而在连安宁说了这番话后,慕容笑笑才忽然发现,她今天来书院考核,身旁没有跟一个丫环,不禁有些好奇。
“表姐,你一个人来的吗?没有丫环跟着?”
身为大将军的女儿,虽然不喜欢那种排场,但出门不应该是前拥后护的吗?看慕容府就知道了,她跟慕容映雪出门的时候,马车后面可跟着*无*错*小说M.wCxiaoSHUO.cOM不少的侍卫来保护她们的安全。
连安宁依旧鄙夷的看着那些对自己的下人指手画角的小姐少爷们,漫不经心的回道:“要丫环做什么,一个人来去多自由。”
她最讨厌人有跟前跟后,简直是阻碍,走路都不踏实,一个人有什么不好的,她可不怕有人挑衅找麻烦,正好可以给她练练身手,就愁没有麻烦找上门。
府里那群没用的东西,每次拉着他们切磋一下就像是要他们的命似的,对她总是不敢使全力,一个个畏首畏缩,就怕弄伤了自己没法跟爹交待。
可恶,摆明了是小看她嘛,她连安宁会有这么差吗?
一丝羡慕自慕容笑笑的眼底划过,自由,听上去多美好的词,可惜,她身在慕容府,那里有太多的约束,现在的她,还无法脱离那里,更重要的是娘,她一辈子的依靠在那里,怎么可能会离开,而她想要自由又谈何容易。
她真的很羡慕的表姐,虽然有个刁钻古怪的奶奶,有个与舅舅同父异母,为人狡诈的叔叔,还有极度小心眼的婶婶与卑鄙无耻的堂弟,但是却有疼她,爱她,护她的爹娘,将她当成掌上明珠,倾尽所有给她想要的一切。
想着,慕容笑笑心中有些发酸,她要的很简单,充满幸福的家而已,而不是冷漠的爹,只想利用娘不断的往上爬。
一边想着,她与连安宁一边往放菜地的方走去,拿着放着盘子的小托盘,挑选自己的喜欢的菜,而玲珑默默的跟在身后。
她本想替慕容笑笑来做这些事,却被她拒绝了,而慕容笑笑还硬塞了个小托盘到她的手里,意思很明显,让玲珑跟她们一起吃。
玲珑明白小姐对她的宠爱,但是现在食堂这么多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有谁家的下人或丫环与主子同桌吃饭,这实在不合规矩。
但慕容笑笑却不管那些,瞪着眼睛强迫玲珑拿下,那一脸悍然的表情当真将玲珑给吓住了,端着托盘胆战心惊的跟在两人的身后,但是却不敢伸手夹菜。
见状,慕容笑笑便径自的将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往玲珑的盘子里夹去,她明白玲珑的顾及,她不将玲珑当成下人,玲珑在自己面前也渐渐不把自己当下人,但不表示在别人面前,她不会低头,那一种自认身份低微的想法已深入骨髓,想要彻底改变实属不易。
就像生来就养在富贵人家的小姐与少爷们,一旦养成了居高临下的姿态,突然之间让他们对乞丐低头哈腰,那也是件困难的事情。
慕容笑笑的筷子刚碰到一只鸡翅,突然,另一双筷子也伸了过来,而且所夹的是跟她夹的同一块鸡翅,紧接着,一道傲慢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那个谁,这鸡翅是本小姐看上的,你松开。”
秀眉倏地蹙起,慕容笑笑毫不掩饰的浮上厌恶的神色,她缓缓抬眸,眸中的冰冷仿佛要将人给活活冻死。
笑话,她说松开就松开吗?明明是自己先夹上的好不好,边上有那么多,凭什么非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