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问得正经，看着于子辰的眼神也透着深思。
  于子辰微微眯起双眼，视线仿佛只是不经意的打在苏河脸上。
  苏河长得很好看，不女气，却比任何女人都要吸引他的目光。
  不对，从他有记忆以来，就从未被任何人吸引过目光，能吸引他目光的，只有女装而已。
  人类，苏河是第一个。
  于子辰坐靠前了些。
  两张床的距离本就不远，现在他这样一移动身体，和苏河之间的距离就仿佛快要贴在一起了。
  两人的双腿交错着，他的膝盖能触碰到对方大—腿。
  原本于子辰只是想凑近看苏河的脸，并没有意识到身体的靠近。
  可他的膝盖碰到了苏河的大—腿，苏河意识到了，就伸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指尖往前凑，似乎是想摸过来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割掉了。
  于子辰按住苏河的手，再次抬眼，目光对上苏河。
  “你觉得自己生错了性别吧，所以胯—下那个东西你认为多余是不是？割掉了吗？”
  于子辰直接抓住苏河的手按住了他自己的，目光微挑似乎是瞪了一眼苏河，说：“你这么关心我这个做什么？想上—我？”
  刚才他就和苏河说过，他们不是那种店。
  他们只陪客人喝酒聊天或者逛街，别的男大姐最低限度会接受被客人抓住手什么的，但他绝对不行。
  最初他做这份工作的时候，也不是没人想对他伸出咸猪手，被他几大脚就踹得爬不起来了，最后虽然是报警处理，被拘留的却反而是对方。
  后来慢慢的，因为对不规矩的客人从没有好脸色，所以百合这个名号差不多已经很响亮了，指名他的客人都很规矩。
  至少，都是装得很正经的。
  只要客人别作死，于子辰就能全程保持职业性，对客人礼貌温和，笑容疏离却也柔和。
  苏河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疑惑的看着对方，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似乎故意找茬。
  他说：“你不是想做女人吗？怎么还留着这个东西？你这是个摆设吧。”
  “谁跟你说我想做女人的。”于子辰语气淡淡的，声音有些冷。
  苏河看着对方的双眼盯了一会儿，微微点头，随即又说：“你不是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女人？”
  “谁说喜欢这种打扮就是想变成女人了？”于子辰冷声反问。
  那些打预约电话进来的男人们，包括苏河在内，不都是因为知道他们是男大姐才预约的？
  要是他们都变—性做了女人，那些客人也会没兴趣了。
  确实，于子辰觉得自己胯—下那是多余的东西，因为根本用不上，也不可能用上。
  他要是喜欢女人，还不如喜欢女装的自己，至于男人，在他眼里就没一个好东西，生理上心理上都没办法妥协。
  于子辰的目光也不经意的往下，盯着苏河的裤—裆，他是觉得自己那根碍眼很想那个东西从来没有过，可他对给自己身体弄道伤口或是换成女人的东西都排斥。
  所以就一直这样将就着了。
  于子辰没有弄过，他知道自己没问题，可他排斥做那种事。
  “不想变成女人，又讨厌这副男人的身体，你也太难搞了。”苏河这么说，伸手轻轻推了一下于子辰的脸，不让对方盯着他的看。
  他可不是现在的于子辰，被他盯着都没反应，他这样被于子辰盯着，觉得血液流动都有点开始不妙了好吗。
  “什么性别我都不感兴趣，我是喜欢穿上女装的自己。”于子辰说。
  苏河点头，也往前靠近于子辰，两人的脸之间就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他轻声说：“你认真看着我的脸，你说是我比较好看，还是你比较好看？”
  于子辰微愣，脑袋往后移动了些。
  不过他的目光却是认真看着苏河的脸。
  苏河长得好看。
  他自己当然也很好看。
  只是比起镜子中自己的脸，他更想将苏河的脸关在自己脑中的记忆相机里。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于子辰伸手想触摸苏河的脸，可抬手还未触碰到就整个顿住。
  他今天是以男大姐的身份来见客人的，他不是于子辰，是百合，苏河也不是苏河，是客人。
  于子辰放下手，往后移动身体，抬眼再次对上苏河的视线，眼中的色彩就变得和之前一样单一礼貌了。
  “客人，我们约定的是两小时，请你要抓紧时间哦。”于子辰笑着说。
  苏河眼神闪了闪，于子辰的笑容好看，声音好听，仿佛公式化一般的语调，语气中的甜听着都有种刻意的感觉。
  “是啊，只有两个小时，要不，你先对我撒个娇？”苏河出声提议，目光略微挑衅的看着于子辰。
  其实，于子辰叫他客人的时候，就仿佛一个真的女人一样，声音放柔语气也很软，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仿佛是在撒娇。
  可是苏河想听的，是那种只对他，而不是对客人的撒娇。
  毕竟这种机会，错过这次，可能就不会有了。
  “客人真是的，我不知道怎么撒娇啦~”于子辰说。
  苏河双眼微眯。
  不会撒娇？这不是很顺手吗？
  只是，不是他想要的就是了。
  他伸手揪住对方胸前的衣服，用力将于子辰拉向自己，将脑袋靠过去，整个身体放软，卸下了所有对自己【别太急着和于子辰亲近】的暗示，放弱姿态，低声说：“我想要的，是于子辰只对我一个人的撒娇，阿辰，我不是你的客人。”
  【系统提示，男主好感度上下浮动中，男主情绪非常不稳定，好感度飙升……骤降……男主真讨厌，好感度还能不能稳定了！】
  苏河在于子辰怀中没动。
  于子辰的情绪，也太容易被影响了，不过是被他靠过去说了奇怪的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动摇？
  不过，于子辰对待他的事情，从来都是这样。
  苏河知道，他不该在好感度还这么低的时候就刺激对方。
  可人心，果然都有无法控制的自私一面。
  他稍微离开于子辰的怀抱，抬眼看对方，想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于子辰用力抓住苏河的手腕，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得平静冷淡，放开了苏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