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父亲呢？”
  若水赶回府正好碰到正要出府的姜代。
  “大哥已经赶去边关了，据消息说胡人来势汹汹，情况不妙，大哥需亲自前去坐镇指挥。”姜代神情凝重地说完，然后又安慰道：“玄儿，你刚剿匪回来，先好好休息吧，别担心。”
  “朝廷可有什么消息？”照理说这样的事该立即上报朝廷才对，但现在姜家和朝廷的关系很微妙，姜宗等人巴不得朝廷一直忘记桐城才好，但战事出现了，打仗打的是物资，这江山可还是京都那个皇帝的，对方总不能不管吧。
  而且姜家总不能消耗自己的资源去替对方守江山吧。
  听到朝廷二字，姜代神色也有些一言难尽，“大哥得到消息后就报上去了，但朝廷一直没有消息回复。”
  若水：......
  晚上时，若水就收到了青空传来的消息，朝廷收到胡人扣关的消息，但李子照打着消耗姜家实力的主意，并不准备举国备战，连一颗粮食都不准备送来，只等着让胡人和姜家两败俱伤。
  虽然还是有几个人反对，但李子照拿定了主意，哪容别人反对。
  若水无语，这皇帝可真是极品，拿江山赌气开玩笑。
  既然要打仗，也就没时间让她慢慢积累了，若水转头就让青空把皇帝的宝库洗劫一空，第二天就让商队拿着这些钱财出去收集物资，然后又安排人将胡人入侵，皇帝不作为，姜家誓死保卫边疆、守卫国土的事传了出去。同时传出去的还是皇帝陷害忠良，嫉贤妒能，姜家法场受上天庇佑，并降下天火显灵这类的事迹。总之一个意思，只有姜家才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以这皇帝的性情，只怕他们姜家刚打退了胡人，这皇帝也会马上派兵前来再灭一次族，总不能让青空烧一次启明殿吧，还是早点造势吧。
  自古以来，造反成功者，一般具备的条件有：
  第一，当朝腐败，民不聊生；这一点她已经亲眼见过，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只怕易子而食者，也比比皆是。
  第二，有天灾或外族入侵；水灾、雪灾这类的，朝廷不作为，百姓没法生活，被逼造反，南边已经发生了；外族入侵，现在也发生了。
  第三，有钱、有兵；这一点姜家也满足。
  第四，本身有士族的地位，容易被读书人接受。一个大字不识的人，也不可能被人拥戴，更不可能造反成功的。
  第五点，也是格外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造反的口号，或者说是理论基础。如：苍天当死黄天当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之类的口号，以此来聚集志同道合的人，毕竟造反不是一个人的事。
  而若水选择的口号则比较俗，那就是打地主，分土地，让老百姓不作奴隶，自己有田有地，能自己当家做主。也就是实行均田制。
  现在这片国家的土地大部分都掌握在豪强大族手里，老百姓辛苦一年却吃不饱饭，而要卖儿卖女沦为奴隶，这是一种病态的现象，是不健康的。
  要想让这些人把土地交出来，靠嘴说是行不通的，唯有靠战争鲜血的洗礼，打破这些顽疾，方能使这片国土重生，让老百姓活下去。
  她虽然是做任务，但还是希望能为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带来一些改变，也带来一些希望，而不是一辈子麻木被人驱使，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活着的意义。
  所以她选择了最麻烦的造反方式，因为这场改变只能由下至上，彻底地打破这个统治阶层。
  桐城虽然算是边城，但离真正的边关还有五十里的距离，若水在安排好所有事情后，也带人赶去了边关，她必须亲眼看看胡人的情况。
  若水赶到时，双方已经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战斗，打扫战场的人正是收敛己方将士的遗体，虽然大多都残缺不全。尸体若水见多了，并不动容，但身后跟着的姜力、李二柱等人则神色凝重。
  “这就是战争，唯有努力强大自己，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并且建功立业。”若水鼓励了几人一句。
  “对，只要咱们够强，一定能杀得胡人片甲不留。”姜力当即附和道。
  看了一遍战场，若水就回到了军营。
  “父亲，可有得到消息，这胡人之前不是被打老实了吗，怎么这次攻打这么突然？”若水问道。
  军营大帐里，姜宗眼底乌青一片，听到若水的问话，神色疲惫的捏了捏了鼻梁，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你知道咱们姜家驻守边疆多年，与胡人可以说是血海深仇。据探子传回消息，胡人可汗前些时候好像得到了什么消息，然后就开始发兵，似乎胡人内部很有自信，认为这次一定能歼灭我姜家。”
  若水若有所思。
  “玄儿，虽然我姜家可以一走了之，但如果我们一走，那百姓就遭殃了，你没有见过胡人的凶残，只怕全城的人都会被杀光的。”
  大概是看若水没有说话，以为若水是在害怕，所以开口解释道。
  “父亲，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临阵脱逃呢。边关的将士信任我们，百姓拥戴我们，我们又怎能弃他们而不顾。就算朝廷放弃了，咱们也不能放弃。再说，不就是几个胡人嘛，赶明儿，我就把他们都打回老家去，保管他们百年内不敢再来。”若水回过神笑着说道。
  “玄儿，好样的。”虽然儿子说的是大话，但姜宗还是很欣慰。要知道已经有不少姜家人过来劝过他，希望不要帮朝廷守边杀敌。
  可是那些人哪里知道，他为的不是朝廷，而是这里的百姓。
  “父亲，你说是不是皇帝那边给胡人传了消息？”若水怀疑地看向姜宗。
  姜宗神色凄然一笑，半晌才沉重的点点头。
  若水：呵呵，这皇帝可真是极品，自己挖自己的墙角。
  “父亲，是时候举旗了，把皇帝的事公布出去。”若水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于造反的事其实若水和姜宗一直都是有默契的，只是没有明说，所以若水之前折腾的那些事，姜宗不仅不反对，还私下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嗯，钱没有，谁叫他自己也穷呢。不过若水能办事那么顺利，没有人跳出来明目张胆地反对，肯定是姜宗许可了的。
  若水说着就把之前在桐城的布置一一说了出来“……父亲，造反这种事，民心很重要，我这就派人把这消息传出去。”
  “消息可以放出去，不过当务之急是胡人，之后的事，慢慢来。”姜宗想了一会儿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