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吴凯带人去跟踪了这些军警的船舰。
  我拿着望远镜看着，看着他们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
  有人敲门，走了进来。
  柳智慧。
  我点了一支烟，徐徐抽着，望着海边，有些出神。
  柳智慧说道：“孩子们都睡了。”
  我说道：“你不陪着珍妮吗？我怕她做噩梦。”
  柳智慧说道：“也不小了。”
  我说道：“是不小，经历的也很多，但至亲之人生死悬命一线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见她妈妈这样，她心里不好受，所以，你还是多陪陪她，等黑明珠醒来了再说。”
  柳智慧说道：“人都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我说道：“是需要有，但至亲之人都没了，活着的心里支柱都坍塌了，何来强大心脏。”
  话一说出口，才发觉这句不该说，因为，柳智慧全家都没有了，早都没有了。
  我说道：“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我不是故意。”
  柳智慧说道：“我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了。”
  我说道：“我也不想让我身边的人活在这般苦痛间，时不时的就受到生命危险，受伤，差点死，有的甚至是死，但一时间，我又没有办法改变这个局，只能慢慢的，慢慢的，寻找一条出路，寻找一条可以彻底翻身的路。”
  柳智慧说道：“急不来，慢慢吧。”
  我说道：“刚才发生的什么事你知道了吗。”
  柳智慧说道：“知道了，就是那些人进来找失踪的渔民。”
  我说道：“有人报了案，可能还给了好处，所以他们找到这儿来了。”
  柳智慧说道：“这边的人，不都黑明珠摆平了吗。”
  我说道：“是摆平了，所以目前看来这情况，我也搞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也许是另外一些辖区的人过来的，刚才都拔枪了，剑拔弩张，差点就开打。”
  柳智慧说道：“又是这样。”
  我说道：“什么又是这样。”
  她说道：“你又身处危险中。”
  我说道：“这也没办法，但这是在可控的范围内。”
  她说道：“可控范围内？万一当时他们有人开枪又是乱战呢，然后你不小心中枪，像黑明珠一样，躺在血泊中呢。”
  我说道：“没事。”
  柳智慧伸手过来，要打我。
  我缩回来了一下：“别打，疼得很，你都是下狠手的。”
  柳智慧说道：“都说了，不要把自己扔在险境之中，打打杀杀的事，让手下们去办。”
  我说道：“你现在怎么也那么啰嗦了啊。”
  她说道：“好啊，那我以后不说嘛，都不说了。”
  我伸手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过来，想要抱她，她不给抱，推开我，但是没有把手抽回去。
  我说道：“有时候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很多事，不是我自己说了就算，想要远离这些危险，我们只有能回到平凡人的生活，才能彻底脱离危险。”
  柳智慧说道：“你再这样，我不想在这里了。”
  我说道：“哦，你在威胁我呢。”
  她说道：“我一走了之，省得哪天看到你惨死。”
  我说道：“那我死了，你就算看不到，你难道就不难过了。”
  她说道：“至少不会太难受。”
  我点头：“这倒也是。那你会不会给我报仇。”
  她说道：“没空，我忙得很，我忙着过我的潇洒生活，我远离你们远离争斗，远离危险。我要找个帅哥，好好过生活，生一堆儿女，被人疼爱，子孙孝顺，幸福到老。”
  我说道：“哟，都想好了以后了啊，那你走啊走啊，真的是。”
  两人都沉默了，没有怎么说话。
  记忆中，柳智慧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一直到我去把她找回来这儿，她才活泼开朗了起来，和我也有打情骂俏，互相闹架的时候。
  沉默中，她看着我，我看着她。
  我说道：“电视剧中，一般出现这种沉默的时刻，男女主角就要亲嘴了。”
  她说道：“不会，女主不会和三线男配亲嘴。”
  我说道：“行我三线男配，那一号男主是哪个。”
  她说道：“是谁都行，不是你就好，你随时都会死掉剧终，所以，你不是男主。”
  我说道：“好了好了，别老拿这个说事，去给我泡杯咖啡吧。”
  她问道：“你今晚不打算睡觉了。”
  我说道：“还很清醒，先喝杯咖啡，坐着看看吧，等吴凯的消息，也在这里守着等着，怕出现别的状况。”
  柳智慧去找咖啡，没有咖啡，她让人去咖啡店买了几杯咖啡过来。
  好几种味道的都有。
  我说道：“你买那么多来，让我喝了，我还用睡觉啊。”
  柳智慧说道：“也不知道你喜欢那种口味，都买。”
  我说道：“你不是看透别人心里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
  柳智慧说道：“我懒得看透了，什么都看透，多累啊。”
  她自己拿了一杯过来，打开盖子，热气腾腾。
  已经九月的天气，虽然这里地处热带亚热带，白天热得要死，但到了晚上，还是挺凉的。
  我问道：“那你也不用睡觉了啊。”
  柳智慧说道：“睡得着就睡，睡不着就不睡。”
  我也拿了一杯咖啡，搅拌了一下，加了牛奶和糖。
  浓郁的咖啡味道，让人心情舒畅不少。
  我说道：“这时候的咖啡，比酒好喝一点。”
  柳智慧问我道：“若是黑明珠死了，怎么办。”
  我说道：“怎么突然的问这么一个问题，她死了吗？”
  柳智慧说道：“我是问，如果你回不来一线工作，我们怎么办。”
  我说道：“还能怎么办，我顶上啊。”
  柳智慧说道：“就不该你顶上，你就要一直都在这里，你才是这儿的老总，老板，总指挥，无论是程澄澄，贺兰婷，把这里交给你，她们才没有话说，你什么都扔给了黑明珠，这样哪里可以。”
  我说道：“我也不算什么都扔给她，我只是主抓大事，那那些发展的事，让她来操办就好。”
  柳智慧说道：“这不够。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