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尘往事与杨华的父母打过招呼,两个女孩子就在二老笑呵呵的叮嘱声中和杨华一起出了家门。
  首先,唐欣当然是要和杨华一起带着第一次到b市的齐雨滢逛一下这座小城市最繁华的几条街道。b市既不是像t市那种繁华无比的大都市,也不是像s市那种商场林立的商业城。这个坐落在丘陵地带的小城市总人口加起来也才不过百万,市内繁华的街道一共也就那么两三条。用一个上午的时间转遍它已是绰绰有余。
  三人上午八点从杨华家出发,还没到十点就已经逛完了b市的三条主要街道上的全部商场。在三人走出最后一家大型商厦的大门时,唐欣又拿起电话给几个约好的同学群发了一条短信,接着她便满带着笑容和杨华齐雨滢两人一起来到了位于t市市中心的一家环境相当不错的酒店。
  中午时分会在酒店里请客的人并不多见,所以唐欣她们进入酒店时,里面只有寥寥的几桌食客。在唐欣的刻意掩饰下,几人不显山不露水的通过大厅,走进了她们定下的小包间里。那位从逛街的时候开始就一直远远吊在唐欣她们后面的保镖这时也已经跟进了酒店。他装作食客的模样要了几个菜,然后便在大厅里找了一个距离唐欣的包间很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唐欣与那些同学约好的见面时间是十一点整,三人到达的时候才不过是十点三十分,距离约好的见面时间还有一阵。所以当三人走进包间的时候,里面还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在等了大约十分钟之后,第一位客人才带着一脸的局促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个杨华已经叫不出名字来了的男生。事实上,在高中的时候,杨华一向都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孤僻的人。虽然他并不是不愿意和别人叫朋友,但是他却很少和别人说话、玩耍。
  无论是高中生最喜欢的足球、篮球、乒乓球还是电子游戏、看小说书,杨华都一概不参与。为了躲避失常到来的霉运而采取的措施使得杨华在整个高中阶段一直都默默无闻,既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他也很少关心别人会去做什么事。所以,杨华几乎连他自己班上的同学都很难认全,就别说隔壁唐欣班上的同学了。
  不过,那个带着高度眼镜的男生显然并不关心杨华是谁。当他看到唐欣的时候,整个人都激动极了。“唐欣!”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叫出了坐在正对着大门沙发上的唐欣的名字。
  “陈麟。”唐欣也笑着叫出了走进门来的男生的名字,“这边坐。”
  “好!”对唐欣会招呼自己坐在她身边,陈麟喜出望外。他向前走出两步,紧张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嘻嘻。”唐欣和齐雨滢都给他紧张的反应逗的笑了起来。就是一向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很拘谨的杨华和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紧张啊!
  “呵呵呵呵。”陈麟也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整整衣服,到唐欣身边坐了下来。
  “对了,昨天都忘记问你。你毕业之后,现在在干点什么?”一个新来的客人坐下,身为宴会组织者的唐欣自然不可能将他晾在一边。所以,她转过身来笑着对陈麟问道。
  “哦,我去年刚通过公务员考试。现在在市里税务局上班。”陈麟立刻满脸是笑的点着头回答。
  “税务局?那不是很不错?嘻嘻。”唐欣笑了笑说。
  看着唐欣纯美的笑容,陈麟他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灿烂起来,他激动的连一双手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一下拿到桌子上,一会又放到桌子下,结果来回摆弄了两圈,不小心碰饭了桌子上的水杯,弄得自己一身都是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麟紧张的连连道歉。
  “没关系啦。不是吧,你看见我这个老同学都这么紧张,以后收税的时候要是看见什么名人,还不紧张的把帐都算错了?”唐欣笑着开了句玩笑,叫来服务员将桌子重新收拾干净。
  “嗨!陈麟,你还是老样子嘛!”就在唐欣叫的服务员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收拾桌子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一个带着奚笑的声音,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推开包间的大门走了进来。扫了屋子了一眼之后,几步走到陈麟身边坐下。
  “鲍友亮!”唐欣立刻笑着叫出了这个高中同学的名字。虽然他其实是与杨华和唐欣都不在一个班的同学,但是在高中的时候,他正好与杨华完全相反,是属于那一届公认的活跃分子。成绩优秀年年得奖学金有他,踢足球打篮球比赛有他,逃课打游戏、上课看小说被抓住的也有他。
  “嗨,唐欣。”鲍友亮显然比陈麟要能放的开的多,他看着唐欣,笑着用力摇了摇头,“没想到你变的这么漂亮。唉,可惜啊。嘿嘿,不过估计后悔的也不只是我一个。”
  “嘻嘻,那我可只能说遗憾喽。”唐欣也笑眯眯的跟鲍友亮开着玩笑。
  鲍友亮对唐欣笑了笑,很快又将目光转向了桌边的另外几个人。陈麟那考试还行,动手能力超烂的书呆子是他十分熟悉的。可是桌子的那边的男生,鲍友亮看了一眼,只觉得十分眼熟,却又叫不上名字来。“哎,你是?”想了一会,鲍友亮终于还是放弃了,他对杨华笑了笑问道。
  “杨华。”杨华笑着对鲍友亮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对对对!想起来了。那个每次考试都比我高一两名,结果高考时候出了车祸的。”鲍友亮一拍脑袋,恍然大悟一样笑着说道,“嗨,听说你后来复读了,现在怎么样?在哪儿混呢?”
  “跟唐欣一样,在t市。”杨华笑着说。
  “哦?t市?世纪大学也还不错。嘿,听说全国理工科重点大学女生质量排名,t市的世纪大学年年都是前三啊!尤其是她们学校的篮球啦啦队!哇!上次看到照片,真是超赞啊!嘿嘿!”鲍友亮满是笑容的对杨华说着,“你是不是看中人家学校女生漂亮才报名的?那你是还在读研了?”
  “呵呵。没有。”杨华听着鲍友亮的玩笑话不停苦笑。他一个人自说自画的说了那么多,杨华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一旁的唐欣也是陪着杨华一起尴尬,只有齐雨滢倒是对鲍友亮的话感到有几分诧异。
  “不会吧!你没读研?你不要告诉我是有大公司高薪聘你哦!”鲍友亮的表情里有些不敢相信的味道。以他的经验,像杨华这种智商还算不错,从来都闷着头读书,又不玩乐又没有坏习惯的家伙是最容易在大学里一路读上去的。
  “杨华以前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吗?”听到这里的时候,齐雨滢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不由得开口问道。虽然齐雨滢也知道杨华高中的时候似乎是个很出色的学生,不过她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
  鲍友亮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杨华身边的这个女孩子。不过齐雨滢一直都侧身跟杨华说话,正好只让他看到个后脑勺,所以鲍友亮一直都没仔细观察齐雨滢。后来他跟唐欣和杨华聊的起劲,就干脆把齐雨滢先放一边了。
  直到这时候,鲍友亮才注意到齐雨滢的存在。就与杨华第一次见到齐雨滢淡妆打扮的时候一样,鲍友亮的视线看见齐雨滢那张精致的就像画出来一样的面孔时,他也失态了。“咳哼!那个……你是?”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呆呆的看着人家女孩子实在很不礼貌,急忙咳嗽一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高中里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啊!难不成这又是一个跟唐欣一样女大十八变的?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今天到场的男生里起码有一半都要回去往眼睛里猛灌眼药水,另外一半则要拼命拿脑袋撞墙!
  “哦。我姓齐,叫齐雨滢。”齐雨滢笑吟吟对鲍友亮点头说道。
  “齐雨滢……齐雨滢……”鲍友亮念了两声。他觉得这个名字自己听着似乎很耳熟,“哦!你就是《第三种人类》的编剧嘛!”几乎是突然之间,他就想了起来,立刻惊讶的喊了出来。
  以前鲍友亮虽然也听说过《第三种人类》的编剧是个美女的传闻,不过这种美女作家、美女编剧什么的,报纸上写的太多,可真正漂亮的却没几个,所以鲍友亮也没有把这传闻当回事。这时见了齐雨滢的面,他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她还真的是个美女编剧。
  “呵呵。”齐雨滢对满脸惊讶的鲍友亮浅浅一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杨华他高中的时候成绩很好?”
  “啊……是!”鲍友亮也反应了一下才笑着回答道。
  “那时候我们一共两个重点班嘛,就是我们班和杨华他们班。那时我每次考试差不多都是年级的十一二名,杨华比我好点,十名左右吧。不过那年咱们学校强人实在太多,省里前十的有三个在我们学校。像我和杨华这样的都出不了彩。”
  “啊,原来是这样。”齐雨滢点了点头,又笑着问道,“那你后来考进那所学校了?”她听到一开始鲍友亮提到世纪大学时那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不由颇有些诧异。不管怎么说,t市的世纪大学也是全国最知名的几所大学之一呀!
  “我?清华啊。”鲍友亮带着几分自豪笑着说,“那年我们学校六个进清华,我正好是最后一个。不过可惜杨华没能参加考试,不然我们那一届铁定破学校进清华人数的历史记录。”
  齐雨滢听着鲍友亮的话只觉得特别不可思议,看着杨华的眼神都有点变了。在对鲍友亮干笑了几声之后,她在桌子下面用胳膊捅了杨华一下,小声问:“喂,你有那么厉害?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你也没问过呀!再说都是六年前的事情,提它干什么?”杨华苦笑着小声对齐雨滢说。
  “嗯,这次算你有理。”齐雨滢对杨华噘了噘嘴。
  接着,鲍友亮和陈麟两人就一起与唐欣聊起了高中时的趣事。对于在高中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杨华来说,他对此了解的极少,所以也没有插嘴的份。不过齐雨滢倒是趁这个机会把杨华的老底给问了个清楚。在听到杨华说起他最后一次参加高考竟然会被歹徒冲进家里绑在床上度过了一天的时候,齐雨滢忍不住捂着嘴叫了一声。
  不过这时外面正好又有几个人几乎同时赶到,推开房间大门时传进来的说笑声很好的掩盖了她的惊呼。这次进来的人中有一个还是杨华从前的同班同学,几人按照顺序从坐在最左边的鲍友亮开始打了一圈招呼,最后视线全都停留在齐雨滢脸上。
  “这位是齐雨滢,《第三种人类》的美女编剧。嘿嘿,也是知名人物哦!”鲍友亮抢先笑着站起来向众人介绍道。
  “哦!久仰久仰了!”刚刚进门的几人立刻惊讶的对齐雨滢说着,满带着笑容挨个与她握了一次手。
  他们虽然都对《第三种人类》这部剧和剧组几位主要成员的大名非常熟悉,但是这些在创业阶段的年轻人却也只是偶尔才有闲暇看上那么一两集,所以他们倒没认出齐雨滢这个在《第三种人类两周年特别篇》里大放异彩的配角来。至于杨华这个只是在最近才在《第三种人类》相关的网站上抄的很热的大龙套更是连名字也没有听说过。
  “呵呵,杨华!”那位杨华的同班同学自然很容易就认出了这个经常会遇到些倒霉事的同学。
  “王乾坤。”杨华也笑着和自己这位好久没见的同班同学握了握手。
  久不见面,王乾坤和杨华这两位老同学自然是倍感亲切。不过,当王乾坤发现杨华坐在唐欣和齐雨滢这两个漂亮女孩中间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
  鲍友亮不清楚杨华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王乾坤这个与杨华同班了三年的同学却对他相当了解。他还记得很清楚,高中的时候,杨华可是见着女孩子就躲着走的。要是杨华肯主动追求,王乾坤倒是不会认为杨华就一定追不到齐雨滢这样的女孩子。可是以杨华那闷不拉几的个性,他却不相信一个这么漂亮,看起来又很大方的女孩子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知道,唐欣和齐雨滢两个是同在第三种人类剧组的伙伴,所以她们两个肯定是熟识。正巧,齐雨滢刚才发出那声惊呼之后正在反省自己的失态,所以也没有和杨华继续聊天,而是一边玩弄桌上的餐巾,一边若无其事的左顾右盼。
  于是刚进来的王乾坤等人不禁产生了一个错觉:那就是杨华跟齐雨滢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他很不自觉的坐在了两个女孩子中间而已。在他们看来,身为玉女明星的唐欣当然不可能是杨华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的女朋友。
  想到这个念头,刚进来的几个同学不禁用鄙夷的神色看了一眼坐在两位美女中间,神情自若的杨华,心里同时啐了一句“真没风度”,然后才悻悻的依次坐好。而与杨华是同班同学的王乾坤正好占了和杨华握手的光,抢到了齐雨滢身边的座位。
  在这两批最早到达的男生之后,包间里便开始不时有女生走进来。这些多半都参加了工作的女生此时也已经不再像高中时候那样的青涩,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虽然她们的相貌未必漂亮,但毕竟全是正在二十三四岁的花季的女孩子,打扮了之后,一般都不会难看。
  在女生陆续到达之后,聚会的会场里便渐渐热闹起来。先是不少跟唐欣同班,而且当时玩的不错的女生高举着小本子和数码相机冲到唐欣面前,一定要跟她合影留念,还要亲笔签名,接着便是男生们跟在女生后面起哄,将齐雨滢也拉了进来一起拍照。不过,会场里最大的高潮倒不是因为唐欣和齐雨滢而掀起的,反倒是由于杨华。
  虽然二十三四岁对于大多数的男人来说正是人生中最忙碌的创业阶段,但是对于很多女孩子来说,却是她们人生中时间最充裕的时光。这时候她们刚刚从大学毕业,没有了学业的压力;大多数女孩子又还没有结婚,没有家庭的压力;进入单位之后,新人的工作又不会太多,所以没有工作的压力。
  在没有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女生们上网和看电视的时间自然要比男生们多的多。所以在这天来的女生中间,《第三种人类》的忠实观众绝对不是少数。而在这个互联网极度发达的时代,两周之前就已经在t市电视台播出过的《第三种人类两周年特别篇》当然早已经被她们看的透烂。而杨华在网络上的赫赫声威自然也落入了她们的眼中。
  杨华在高中的时候并不出名,而这天唐欣邀请来的女生中间又没有他的同伴同学。所以,女生们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杨华这个低着头在一旁静静的坐着喝水的男生。不过,当第一个女生把杨华认出来的时候,她立刻就发出了一声尖叫:“华仔?!”
  说实话,当那个女生尖叫着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小包间里都宁静了一瞬间。女生们是惊讶的将目光转到杨华脸上,像看看他是不是那位她们的梦中情人。而男生们也一样是惊讶的把目光转到杨华脸上,不明白他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学生怎么会引起那个女同学如此强烈的反应。
  当几个女生同时尖叫着放弃了唐欣,转过方向朝杨华扑过去的时候,男生们眼睛里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震惊。他们面面相觑着,眼神里全是无法理解的困惑。
  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感情最丰富的时期,所以那几个扑向杨华的女生显然是激动的有些过分,其中有一个甚至跑到杨华身边就想给他来一个拥抱。这当然只能怪齐雨滢的剧本实在是把杨华的形象塑造的太能激发女孩子们的好感和保护欲。
  在《第三种人类两周年特别篇》里,杨华扮演的角色不但是一个体贴温柔的男人,而且最后还为了齐雨滢扮演的那个角色的未来而在那定情的一吻之后毅然离开了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换取她的幸福。在两周年特别篇里,最后的结局便是齐雨滢扮演的角色出发去寻找杨华。而她能否找到,在那一集里并没有给观众留下明确的答复。
  这也是网络上无数的女性观众威胁《第三种人类》剧组“如果不让杨华扮演的角色在剧集里继续出现,她们就集体罢看”的原因之一。
  由于杨华与这天聚会里的女同学们极其不熟悉,反而让他在她们心中取得了更高的地位。毕竟“英雄见惯亦常人”,虽然唐欣无论是影响力还是魅力都比杨华大的多,但是对这些对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同学而言,还是陌生的杨华更有诱惑力一些。
  一开始的时候,齐雨滢和唐欣还只是看着被那些女孩子缠的没办法的杨华发笑。可是渐渐的,随着那些女孩子发现杨华是个很不擅长拒绝陌生女孩子的老好人时,她们的动作和要求就越来越过分起来。
  当那些女生过分的举动将杨华弄得满脸通红时,她们终于引起了齐雨滢和唐欣的强烈不满。两个原本你争我夺的女孩子这时候终于决定暂时的联合起来,现把杨华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再说。于是在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她们一起抛开了那些正对她们大献殷勤的男生们,笔直的往杨华身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