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作者:月满朝歌      更新:2021-08-29 20:30      字数:4189
  前两日,莫明珠在紫园开了个小灶,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支开了所有奴才,莫明珠撸起袖管儿、撩起裙角,淘米、洗菜、切菜,一气呵成,十分上手!现代人嘛,都是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并没有啥,不过放在莫府金贵嫡长女这身份上,就独特了。
  萧煜辰:“你会做这些?”
  “是啊,做饭其实不难,只要你愿意去做、去体会,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还很容易的。”这是实话。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做饭最好吃。
  莫明珠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她看见传说中传奇、恐怖的战神宸王,弯下腰,放下剑,拿起柴。
  “如此,若以后我再上战场,就不用再吃火头军的大锅饭了。”
  “额……啊?”莫明珠忽然有点嘴笨。
  萧煜辰仰头看来,那一线笑容映着火光,刹那融化了脸上冰冷,温暖,恬淡。
  “我可以吃你做的。”
  “我……我做得不好吃。”这男人,坚硬似冰,说情话也这么一本正经的,可是杀伤力却一点不小!莫明珠忽然觉得自己口才不够了。
  “没关系,‘熟能手巧’,做一辈子,总能做好的。”
  做一辈子?莫明珠忽然觉得心里酥酥麻麻揉成一团了,不知是喜是忧还是什么。‘或许他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人家根本就没有抬头看你啊莫明珠……’
  莫明珠那早就在花季雨季冷却的少女心,仿佛又活了过来。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恐怕没有那个女人不动心吧。莫明珠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两人一同吃过饭,萧煜辰便走了。他在这儿呆了一整天,应该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
  送走萧煜辰,莫明珠心里头有点儿飘。他们是不是发展太快了?才不过见了数次面,尽管每一次都那么惊心动魄又让人面红耳赤的……
  但……真是难以置信啊,他们仿佛,在朝着某个不可思议的方向发展。
  莫明珠心情不错,早早的洗漱,敷了黄瓜西红柿片儿,上床睡觉。梦里,竟仿佛梦见了第一次和萧煜辰见面的场景——
  他躺着,她坐在他头上;他一动不动,她扒-光了他衣裳……场景那么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萧煜辰当时躺的冰玉棺材,变成了……
  床。
  ☆、第23章 粗暴的莫明珠
  莫醒初早上才去了预学堂,不想下午就回来了,愁眉苦脸地在高氏的园子外徘徊。莫明珠路过,遇个正着,问他怎么了,莫醒初欲言又止。
  莫明珠一个眼尖,见莫醒初的手掌肿得像个馒头!
  “谁打了你?!”
  莫醒初支支吾吾,怕连累莫明珠,不说。莫明珠当即就火了,软硬兼施之下,莫醒初才松口——
  “是张元正污蔑我偷了他的银子,曹夫子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我手板子,还让我回来请母亲去,否则,就不用再去学堂了……”
  在莫明珠显露自己的脆弱,少年越发觉得沮丧,满脸挫败。
  “什么?!”
  莫明珠火冒三丈。那曹夫子她记得,就是当面骂她“痴蠢”,让她不必去上学的那个老头!她这一身“痴蠢无用”的污名,还多亏了他的金口呢!
  “走!”
  莫明珠当即就拉着莫醒初出府,还叫上了紫园的两个壮汉小厮,东子、来才。
  “大姐,母亲没有同去,夫子不会让我进学堂的。”
  “叫了母亲,你以后就都不用去学堂了!”
  高氏正想尽办法让他读不成书、不成才呢!
  莫明珠揪着莫醒初、赶着马车就往预学堂奔!莫明珠这怒火起来的样子,把莫醒初都吓了一跳,既感动,又担心莫明珠一会儿吃亏!张元正是学堂里最厉害的无赖霸王,人人都怕……
  这会儿预学堂的师生刚下课,出巢蜜蜂似的从屋子里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杀在学堂大门前,帘子哗啦一撩,莫明珠领着莫醒初直直走进来!
  众师生之见下午被当众打板子的莫醒初,被个蒙面纱女子领着大步而来。那女子举止大方果敢,十分机敏的样子,与长安城里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很是不同,很有精神和魄力。
  这姑娘,是谁?
  “哟,这不是小偷儿莫醒初么,不是卷铺盖卷儿回家去了么,咋又回来了?还是打算把偷我的十两银子还我了?”这时,人群里出来个尖脸、小瘦子,满脸傲慢,穿得华贵,扎着根讲究的发辫,了不得的模样。
  此人正是镇国公府的远亲之子,污蔑莫醒初偷盗银子的,张元正。平日在预学堂,也是一方小霸王。莫明珠没被劝退之前,也吃过他苦头。不过,张元正显然没认出这蒙面女子就是昔日的莫明珠。
  莫明珠也想起张元正来。
  “是你……”
  张元正一懵,只觉莫明珠眼熟,直到莫醒初喊了莫明珠一声“大姐”,张元正才猛地认出来:“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因为痴蠢被赶出学堂的莫大小姐呀,哈哈哈……”
  介于从前莫明珠向来好欺,张元正便肆无忌惮了,对围观的众人嗤笑道:“看到没?这就是去年因为脑子痴蠢,被勒令回家的莫明珠,长安第一丑,莫大小姐!哈哈……”
  随即,附庸张元正一起横行霸道的那帮子学生,起哄,耻笑莫明珠。
  平素为了不麻烦高氏,莫醒初都忍着张元正,可是张元正这么侮辱莫明珠,莫醒初忍无可忍了,气红了脸,想冲上去跟他理论,却被莫明珠抬手往后拉了拉。
  莫明珠冷笑,上前,捏了捏指关节。
  “莫明珠,今天你是跟你的小偷弟弟一起回来,想求夫子给个机会上学吧?呵呵,求他老人家还不如求本少爷……本少爷哎哟!”
  莫明珠一把揪住张元正那根梳得考究的小长辫儿,提畜生似的。
  张元正哎哟痛叫,打算奋起反抗,可忽觉脖子一阵刺痛!才见一根银针暗暗扎在他脖子间!立刻蔫儿了气焰全蔫儿。“莫、莫明珠,你敢伤我,我……”
  莫明珠:“你怎样?你爹不过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还敢在本小姐面前耀武扬威!再胡说八道半个字,我莫明珠立刻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你弟弟偷了我银子,你还打我,有没有天理啊……”说着,张元正杀猪似的假哭干嚎。
  “偷你银子?呵!”莫明珠砸了十两银子拍在张元正的脸上——
  “十两?”
  又换了二十两的银子。
  “二十两?”
  而后是五十两的银子。
  “五十两?还是一百两啊?”
  随着莫明珠拿出银子的面值加大,人群里倒抽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看到莫明珠最后拿出的那一锭金元宝时,都惊诧了!也明白了:张元正这是诬陷莫醒初,莫明珠都这么有银子,莫醒初怎么会偷张元正那十两碎银子?
  “还敢诬陷我弟弟偷你银子!真是笑话!”莫明珠一脚踢开吓软的张元正“再不说实话,拳头可不长眼……”
  壮汉小厮一左一右站着,张元正大吓,如何诬陷莫醒初,如何抽莫醒初辫子虐待他,顺带平时如何欺负同窗等等都招了。
  “招是招了,不过你是不是该负荆请罪?”
  张元正书读得不好,但也大概知道负荆请罪是登门道歉的意思,道个歉嘛多容易。“好好好,我负荆请罪、负荆请罪。”
  “好!大家可都看见了,是他说的要负荆请罪。”莫明珠将方才的银子洒在地上,并扔下条鞭子,“照着这些银子的汤药费,好好的收拾,完了送回张家告诉张老爷,他儿子诬陷、欺打莫府二少,已经负荆请罪过,不必登门了!”
  直到鞭子落背上,张元正才知道负荆请罪不光是道歉,还要受皮肉之苦,哎呀咿呀得痛叫得不行。
  这时,张元正的弟弟张元书也来了,见状想溜了,被莫明珠带的彪悍小厮,抓个正着,一抽抽一双,大庭广众,
  兄弟俩当即被教训了个鼻青脸肿,什么都招了,……
  张元正兄弟俩这双霸王小无赖,被收拾了,围观众人都暗暗拍手叫好,也惊叹:那些关于莫明珠痴蠢的传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胆量,这手段气魄,真不愧是大将军的嫡女,不是一般娇弱女子能比的啊!
  而且,仿佛也没有传言中那么胖、那么丑啊,而且薄纱飘飘的,自有种独特的气质……
  收拾完两兄弟,莫明珠带着两壮汉与莫醒初,大步往屋里去!
  没错,今天她就是来粗暴的!跟不讲理的人讲什么理?
  她可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滴滴闺中女,男女平等现代社会长大的,能打回去的,就别憋着!
  ·
  大屋里头,有个穿长衫,细眼睛、小胡子的老头儿正在急得打转!此人正是曹夫子,他透过门缝早看见外头的动静。
  去年,他收了人钱财,所以以莫明珠“痴蠢无用、朽木不可雕”为借口,将她退了学堂,而后莫明珠这名声才传播出去。
  这回他又收了银子,把莫醒初也设计弄出去,恐怕今天她是来算总账的!
  莫明珠是大将军的千金嫡女,若不是为了银子,他也不敢……
  当即急得满头大汗。
  “曹夫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莫明珠冷笑一声,已与莫醒初进门来。
  “莫、莫明珠,你们、干嘛?!预学堂不欢迎你们,出去!”
  莫明珠一个眼色,小厮“哗啦”把门紧紧关上!
  “你你你们关门干嘛!”光看那两匹大汉,曹老夫子已经两股战战了!“打打打老师,可是忤逆大罪!”
  “老师?”莫明珠“呵”了一声,回头问两小厮:“曹夫子是你们老师?”
  小厮鼓了鼓肌肉,摇头,异口同声:“回小姐,小的们没上过学。”
  莫明珠偏了偏头,“那还等什么?”
  说着倆大汉一拥而上,曹夫子个爱瘦老头儿当即吓得满头大汗,连连服软。
  “大小姐息怒、大小姐息怒……有话好说啊……”
  莫明珠坐跷二郎腿,喝了口茶。“你先设计把我赶走,现在又陷害我弟弟、把他赶走,你说,这账怎么算……”
  “明、明珠,咱们什么事都好商量、好商量……”
  “可本姑娘不喜欢跟糟老头商量!尤其是你这种见钱眼开、为了点银子就陷害学生的糟老头儿。”
  “那……”曹夫子见一左一右两个大汉又鼓了鼓手膀子,捏袖子擦了擦冷汗,“好,不商量、不商量,您看怎么办就怎么办,别、别打我,老儿年纪大了经不起打……”
  莫醒初完全愣了,没想到“泥菩萨”大姐莫明珠,发飙不讲理起来,竟如此凶猛!
  曹夫子害怕自己收受银子、陷害学生的事情被莫明珠抖露出来,立刻按照莫明珠的话照办,当即招了学生进来忙澄清说偷盗之事都是他误判,又把去年说莫明珠痴蠢之事,好好道了歉说自己一时口误,请求莫明珠原谅云云……
  而此时,就在这间屋子隔壁,坐着两个“听众”——
  萧煜辰,墨非白。
  墨非白轻摇折扇:“这么凶,要是娶回家,非得拆墙揭瓦不可!指不定,还要谋害亲夫!”
  萧煜辰的衣饰打扮与之前略有不同,一袭黑色衣袍,金丝银线勾勒了祥云、麒麟纹边儿,黑衣黑发,华贵而又低调——是君侯的衣着,而不是亲王的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