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不知道是有人用了法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风根本吹不到她身上，站在大鸟上她如履平地。
  “雪儿，是你吗？”在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之后，昊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等沈云姝回答，另一人叫道：“她肯定不是飞雪！”
  昊江皱眉看向那人道：“绵靖，你别这样。你再这样，我要请你下去了。”
  绵靖恼怒地看向昊江，到底不敢跟他硬碰硬，只能坐到一旁生闷气。
  昊江专注地看着沈云姝，深邃的眼里充满了祈求。
  沈云姝道：“我也不知道。”她不太想骗他，但她又必须到彭山去，因此只能这样模棱两可地回答了。
  昊江有些失望，也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从前他找到的人里面，要么就是完全否认自己是欲仙，后来证明确实不是的，要么就是冒充欲仙，后来到了彭山被戳穿，没有人像她这样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他想，或许是当年雪儿发生了什么意外，才导致她想不起来很多事，只要去彭山，有了验仙石的验证，就能知道她是不是雪儿了……
  昊江没再追问什么，此刻他心中十分忐忑，既想早点回到彭山，弄明白她究竟是不是雪儿，又不愿答案太快出来，最终又是一场空……
  沈云姝盘腿坐下，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在想着希望能尽快到达彭山，并且异变源头最好在她能最快接触到的地方，在昊江弄明白她是个冒牌货之前赶紧拿了异变源头回家去！
  大鸟平稳地飞行着，突然之间，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似的，猛地颤了颤，随即飞速向下坠去！
  沈云姝连忙抓住大鸟背部的毛，整个人都趴在了鸟背上，没想到连鸟也会发生坠机事故么！
  昊江大喊道：“绵靖，怎么了？”
  风声之中，绵靖也叫道：“我也不太肯定，可看样子，可能是大鹏鸟的翅膀抽筋了！”
  抽筋……
  沈云姝觉得，人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她现在要是因为一只鸟抽筋而死，那绝对是后者！太冤了！
  沈云姝对大鹏鸟不了解，也帮不上忙，只能紧紧趴在鸟背上尽量不成他们的累赘，而昊江和绵靖则在尽量安抚着大鹏鸟，让它能尽快冷静下来，找个地方着陆。
  二人的安抚卓有成效，大鹏鸟下降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恢复了一些自主飞翔的能力，最后它险而又险的在一处丛林里停下，落地时的巨响远远地传播了开去，而鸟背上的三人则被震落在地。
  沈云姝揉着被摔疼的手臂爬起身，好在她身上背着背包，又是后背落地，只擦伤了手臂，其余部位并未受伤。而另外两位的伤情比她要稍微重一点，都见血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昊江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向沈云姝，见她没有受伤，便看向绵靖道。
  绵靖耸耸肩，他额头还有一道刚刚摔出的血痕：“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飞的时间太久了吧。”他环顾了四周道，“这里好像有武藤草，我去找点儿过来给大鹏鸟敷上，应该就没事了吧……”他说着要走，谁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昊江忙道：“绵靖，你受伤了，先坐会儿，我去吧。”
  绵靖抚摸着额头歉然道：“抱歉。”
  昊江摇摇头，对沈云姝说了声我去去就回，就往前走去。
  绵靖看向昊江离开的方向，等看不到他了，他才突然看向沈云姝，冷着脸道：“你根本不是欲仙！”
  沈云姝一直知道这位绵靖的态度，因此也不奇怪他的否认，故作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到了彭山，就有结果了吧……”
  “你不是欲仙，我不会让你去彭山的。”绵靖站起身，一步步向沈云姝走来，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是我亲手杀了她。”
  沈云姝瞳孔微缩，随着他的靠近往后退了一步——他为什么要告诉她这种秘密？为什么不能等到了彭山再说？现在他摆明了想要杀人灭口啊！
  第91章 71
  在意识到对方今天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之后，沈云姝就明白了所谓大鹏鸟翅膀抽筋了恐怕正是绵靖的杰作，而刚才他特意说要自己去找草药，恐怕也是以退为进。他和昊江都是仙人，活到现在都不知道几千几万年了，必定十分清楚昊江的个性，不会让他受着伤还出去找草药，才会故意那么说的。
  沈云姝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真正的仙人手下有多少战斗力，不过应该不会没有一拼之力。虽说他们是仙人，但想来不会是一举手一投足便能搅得天地豁然变色的那种，不然他们怎么不能徒手治大鹏，不能自己飞回彭山？所以，这些仙人能力是有限的，她又能使用线刃，未必不能反杀。
  沈云姝道：“我跟你商量个事……我假装不知道你杀了欲仙的事，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本来就是想假装欲仙骗点儿银子，没想到会招惹到真正的仙人，我只图钱，不想掺合进你们仙人的事情里去，刚才会乖乖地跟着你们走也是迫于无奈。你放了我，我现在就走，好不好？”
  绵靖冷笑：“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想走？没那么容易！”
  沈云姝真想一巴掌拍过去，谁求你告诉我你的小秘密了吗？上赶着说出来然后又说要为了秘密杀人灭口，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眼看着他就要动手，沈云姝连忙退后一步道：“其实杀了我对你来说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你并不想让昊江继续寻找欲仙吧？可只要一天没有找到欲仙，他就不会放弃，你就没有想过，想一个办法让他永远都别再寻找欲仙，但是又不会责怪你？”
  绵靖突然停手，沈云姝的话让他有些心动，他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看出她这些话之下的真正心思。
  沈云姝面上十分诚恳。
  绵靖道：“什么办法？”
  “比如说……让欲仙死在他面前。”沈云姝笑道。从两人先前的对话来看，昊江寻找欲仙已经许多年了，从前欲仙对他不闻不问百般逃避的时候，他也从不会放弃。因此就算欲仙对他说绝情话之类的事是没办法让他放弃的，能让他放弃找人的，唯有欲仙的陨落。
  她不知道绵靖是为了什么要杀了欲仙，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绵靖并不想让昊江知道这件事。那么这件事就有利可图了，她可以提出帮助绵靖以欲仙的身份死在昊江面前，就只看绵靖会不会动心了。
  绵靖皱眉：“但欲仙早已死去，连点儿魂魄都没有留下。”
  沈云姝眨眨眼：“这事只有你知道而已，然而在昊江看来，我很有可能就是欲仙。”
  “可你证明不了你是欲仙。”绵靖道。
  听他这样说，沈云姝知道他有接受她提议的意思，而接下来的才是关键，因此她定定神，笑道：“总有办法的。要知道，我可是骗术大师，之前连炎西国天宫大祭司绯萤，以及皇宫内务总管云逸等人都对我的欲仙身份深信不疑。”她停下，叹了口气，“只怪你们来得太快，否则我现在就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了，到时候这一辈子都能吃喝玩乐不愁了呢！”
  绵靖仔细打量沈云姝，想要辨别她话的真假，然而目前演技已经在无数次实践之中变得越来越好的沈云姝早已经让自己代入骗术大师这个身份，并且以她编故事的天赋迅速给自己编造了一个背景简介，绵靖根本看不出她是在信口胡说，反而从她的话语和神态之中看到了对金钱的渴望，对失去一个好的骗钱机会的惋惜。
  “你胆子可真大，居然敢骗炎西国祭司和皇族！”绵靖道。
  他这话听上去像是称赞，实际上是满嘴的讽刺。
  沈云姝却直接当称赞来看，笑嘻嘻地说：“过奖，过奖！我的个人座右铭是：没有风险的骗术没有意义。因此我最喜爱的就是挑战，越是难骗的，我就是想要尝试。从前我骗过贩夫走卒，骗过商人富户，骗过官员士绅，没有一次失手，可那些都太过简单，实在没意思。如今我骗过了炎西国的掌权者，这对我来说真是莫大的嘉奖，是我职业生涯的顶峰！可惜被你们给破坏了，若你肯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介意继续拓宽高峰……骗七仙人啊！若是能完成这一壮举，我死而无憾！”
  沈云姝的眼神之中，神态动作之中，充满了对追求终极骗术的狂热，看得绵靖皱眉不已。他发现自己真是看走眼了，一开始她并不爱说话，他以为她是属于那种有些高傲的女子，可没想到她不但是个大骗子，还是个以此为荣，丝毫没有羞耻之心的骗子！
  然而，他心底深处，确实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想法，若她的骗术果真如此登峰造极，他确实想要借用她的力量骗过昊江，让昊江明白欲仙已死，而且欲仙的死与自己无关，当然，或许在这个女人看来，她的死会是假死，然而，他会成全她的——不是说完成了欺骗仙人的计划之后虽死无憾吗？他就满足她！
  绵靖心中虽已经有了定论，可依然想要试探她一二：“你这么帮我，想要什么？”
  沈云姝狡黠一笑：“当然是数不清的金山银山了！方才我就已经说过，我最在意的，一是骗术的日益精进，另一个则是银子！银子是最实在的东西，想必对你们这些仙人来说，银子都是身外物，而且想要获取都十分容易吧？”
  “确实如此。”绵靖道，她的回答让他有些放下心来，无所谓求只为了所谓骗术的精进，他是不会相信的，可如今见她一提到银子就两眼发光的模样，他确信了，她对银子的渴求不亚于所谓骗术的精进。一个人只要有所求就有弱点，他决定试着相信这个女人，看看能不能骗过昊江了……不，是一定要骗过！他以为欲仙不见之后，昊江寻找欲仙只不过是会一时而已，可没想到他就那么坚持找了几百年，直到如今还一点儿都没见放弃！
  “那不就好了，咱们各取所需，不是皆大欢喜么？”沈云霞笑嘻嘻地说着，盘腿坐下，又对绵靖招招手，全然不设防的态度，“你坐下，我们好商量一下该怎么骗过昊江。我毕竟对你们仙人的手段不够了解，你多告诉我一些关于欲仙关于那个什么验仙石的事，我才好对应想好欺骗手段啊！”
  绵靖皱了皱眉，忍不住想这凡人确实足够胆大包天的，明知道他是仙人，居然还对她如此无礼！也难怪她连皇族都敢骗了！
  绵靖本不想坐下，可一个坐得那么低矮，一个站着说话实在不便，他只得学着沈云姝盘腿席地而坐，看着她最后一次确认道：“你果真会帮我骗过昊江？”
  “那是自然！”沈云姝笑道，“我以我的父亲发誓，若我做不到，就让我父亲死无葬身之地！”
  绵靖点点头，听到沈云姝的这个毒誓就完全信了她的话。
  因为怕昊江随时会回来，绵靖就省去了一些细枝末节，将关于欲仙的他所知道的事，以及跟验仙石相关之事，回忆了之后，告诉了她一部分。
  昊江是爱仙，绵靖是妒仙，飞雪是欲仙，这三个仙人在创世之初就都产生了，只不过那时候他们互相间并不熟悉，虽然都听过其他人的传闻，但并没有真正交流过。到后来，飞雪某一天将注意打到了昊江的头上，在她的勾引之下，昊江很快沦陷，并且深深地爱上了她。然而欲仙之所以为欲仙，就是因为她没有爱，只有欲，一开始昊江的身体让她很满意，她忍不住破除惯例多睡了他几次，可没想到后来昊江竟然开始管着她跟别的男人睡觉，因此她很不满，直接把人给踹了，到处躲他，又到处寻花问柳。昊江追她追得十分辛苦，却毫无成效，欲仙既不爱他，也不会怜惜他，就算他找上门了，也是十分冷漠的态度，甚至当着昊江的面跟别的男人做事也毫无羞耻之意。
  绵靖也是飞雪的入幕之宾，先前飞雪与昊江的事就是飞雪跟他睡过之后跟他说的，借此提醒他就算他们同为仙人，也不要想太多。绵靖没想太多，但毕竟飞雪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后来，他因缘际会之下跟昊江成了朋友，才发现其实当初飞雪所说竟然还是轻的，昊江对飞雪的执迷已经到了十分可怕的地步。当时昊江并不清楚绵靖也跟飞雪睡过，飞雪不会刻意跟昊江提，这件事也就被绵靖隐瞒到了现在。后来，绵靖跟昊江的关系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不忍心看他为了追寻飞雪而弄得满身伤痕，几次三番劝说，却毫无用处。昊江是爱仙，对爱情有着最为执着的坚持，因此无论谁来劝，无论飞雪有多不待见他，都不妨碍他对飞雪的追求。后来，绵靖实在无法再忍受，就把飞雪抓来关了起来，想要逼她对昊江好一点，不要再这样伤害他。
  飞雪是欲仙，她不会说谎，没有虚以委蛇地同意绵靖，却反过来继续勾引绵靖。绵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也尝过欲仙的手段，知道那究竟有多销魂，因此自然不会拒绝。可做完之后，他照旧还是关着飞雪，并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越来越觉得将飞雪关着是件好事，免得她出去祸害苍生。可作为昊江的朋友，他时时刻刻都知道昊江为了找到失踪的飞雪付出了多少代价，他对此感到十分内疚。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总去找被他囚禁的飞雪，以获得生理上的满足。如此数百年过去，终于有一天，他又一次见昊江找到一个误以为是欲仙的冒牌货却被证实是假的之后崩溃的模样，心里那根理智的弦终于断了，他想，飞雪不死，昊江就没有办法真正走出她无意间为他制造的迷雾牢笼，他必须帮助昊江。所以，最后他选择亲手将飞雪杀死，以了结这段纠缠了数千年的恩恩怨怨。
  只是，一方虽死，另一方却并不清楚，仍旧到处寻找。绵靖本想让昊江通过验仙石得知飞雪的死讯，好从此放弃，可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杀死飞雪后不久，验仙石突然进化出了一种新能力，能够为人显示死去仙人最后看到的画面，以此来告知查询者他的真正死因。绵靖吓出一身冷汗，自然不敢再让昊江得知飞雪已死的事，只能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希望他能放弃。
  昊江没有放弃，然而让绵靖欣慰的是，昊江也没有用验仙石去查验飞雪的生死，绵靖知道，昊江是在逃避，他不想接受飞雪已经消散在这世间，因此不肯去查用验仙石，如此他就能坚信飞雪还活着。
  关于自己，关于飞雪，关于昊江的事，绵靖说得十分简单，沈云姝也就只能听了个大概，然后觉得这故事里的三人全都是蛇精病，如果真要分出个高下的话，反而是飞雪最正常一点。
  昊江这个爱仙看上去极为痴情，多少年都只爱飞雪一人毫不动摇，就算对方拒绝他不放弃。听上去仿佛很伟大似的，可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跟踪狂吗？明明姑娘说了，我只是想和你睡，不想和你谈恋爱，你离我远一点，他倒好，死活缠着人不放，大概还觉得自己特别痴情，被他自己给感动了吧。
  绵靖这个人的变态程度比昊江还眼中。昊江还只是四处追人，绵靖倒好，直接把人抓来，在性侵了几百年之后又把人给杀了！在他自己的讲述里，他是一个可怜好友而错手杀人的愧疚者，可在沈云姝看来，绵靖其实是嫉妒，嫉妒飞雪这样一个淫荡的女人，居然有一个男人为了她如此执着，所以他动了手，杀了一个仙人。至于说他对欲仙的感情，沈云姝觉得可能是又爱又恨吧，人性太过复杂，向来不是非黑即白的，恐怕连绵靖自己都说不清楚，更何况是她这个外人呢？
  最后再来说说这个飞雪。她是这整个故事里沈云姝觉得最没有蛇精病的，身为欲仙，只有欲，没有爱是她的本质属性，她也不可能更改，她虽然睡过很多男人，并且睡的男人数量在沈云姝看来确实也太多了一些，但她觉得既然飞雪和那些男人都愿意，就不关她这个旁观者的事。且，像飞雪这种只有欲望，睡过就丢弃的行事风格，她还是比较欣赏的。飞雪做事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光明磊落了。
  在说到验仙石这个问题上，为了让沈云姝能想出合格的骗术，绵靖并没有隐瞒，说得十分详细。
  验仙石这东西，也是创世之初就有的，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也没人知道它的工作原理是什么，只是每当有新的仙人诞生，有旧的仙人陨落，它上面就会有所体现。当然，它对仙人的记录并不是明文的，只有查询者查询相应的仙人时，它才会显示出来他的生死。而验仙石的另外一个功能，就是查验仙人的真假。
  仙人的容貌，并非一成不变的。有些仙人会有如同凤凰涅槃的时刻，那时候他的容貌就会发生改变。但他的仙人属性是不会变的，只要带人到验仙石这儿一验证，就能得知他的真正身份。
  欲仙并没有改变过容貌，但自从她失踪之后，昊江就开始怀疑欲仙是变了容貌才躲他，因此，每一次找到一个疑似欲仙的人，他都会把人带到验仙石之前查探。之前绵靖将飞雪囚禁起来，验仙石并不会表现出这一点，但若仙人已死，则被带过来查验是否是那位仙人的人，则会对应引发验仙石的查询机制，它会主动告知此仙人已经陨落。本来绵靖并不怕这一点，但最近，验仙石又多了一项功能，能显示已陨落仙人死前看到的画面，因此绵靖才想要千方百计阻止昊江带人过去查验，想将沈云姝这个可能暴露他的假欲仙杀人灭口。
  然而，最终他却还是被沈云姝说动了，他希望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骗过昊江，让他以为欲仙刚刚陨落，而且欲仙的陨落跟他无关。
  正如他自己所说，一个人一旦有弱点，就很好控制了，这也包括他自己，而他目前却不自知。
  沈云姝听完了绵靖的话笑道：“那这场骗术的关键，就是怎么用验仙石作假了。你伪造一个验仙石么？”
  绵靖摇头：“做不到，昊江看得出来真伪。”要是有这样的好办法，他早就那么做了。
  沈云姝道：“那利用障眼法之类的呢？不需要伪造验仙石，只需要在验仙石的表面放一层伪造的东西，以此来骗过昊江。对了，查验是否为真正仙人，需要接触验仙石么？”
  “是的。”绵靖道。
  沈云姝笑道：“那不就结了？你之前或许骗不过昊江，那是因为其他疑似欲仙的女人不会与你合作。但我不一样，我可以假装碰到验仙石，但事实上并没有触碰，那么验仙石上就不会出现真正的结果，到时候就看你的了，把伪造的结果弄上去，让我成为验仙石认可的真正欲仙。那之后，我就会告诉昊江，我厌烦了他的追寻，才会换了容貌，没想到还是被他找到了，我已经厌倦这无尽的生命，决定就此死去。然后，我假死，昊江绝望，之后就能彻底走出来了，你的愿望也就达成了。”
  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验仙石的伪造结果，以及沈云姝的假死。
  绵靖沉吟片刻，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验仙石的伪造结果，以及给你的假死药我都会准备好，但等到了彭山，你要拖延个几日，我需要时间。”
  “好，成交！”沈云姝笑道，面上是运筹帷幄的自豪。
  绵靖也笑得十分开心，毕竟等她吃了所谓的“假死药”，知道一切真相的，就只有他了。昊江在亲眼看到验仙石都承认的“飞雪”死去之后，自然不会再去找她，他也就不用担心昊江哪一天会发现他的所作所为。
  绵靖和沈云姝定好计划没多久，昊江就带着药草回来了，见两人一人一边离得远远的，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替大鹏治伤，又研磨了一些药草给绵靖止血。
  药草十分神奇，大鹏没一会儿就恢复了，一行人继续上路。
  沈云姝一直很沉默，没人知道她对于骗过绵靖心里有多得意。那可是仙人啊，就这么被她耍得团团转。一开始他还想着杀她灭口，现在他却指望着她帮他做事。
  之前在绵靖动了杀机的时候，她是想要逃走的，但彭山此去太过遥远，她这一逃，为了躲过绵靖的追杀，总归要先躲起来的，这样实在是严重阻碍他去彭山。好在她如今已经骗过了绵靖，在得知她会帮他之后，他和昊江一定会带她到验仙石跟前去。她现在猜测在彭山上的验仙石说不定就是她要找的异变源头。可就算验仙石不是，她也可以在拖延时间的过程里去拿到真正的异变源头。
  大鹏展翅，在天空中翱翔了好一会儿，终于到达一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沈云姝身上衣服相对来说很单薄，刚落地就冻得直哆嗦，忍不住想打喷嚏，又见其余两人虽然身上穿着不多，但毫不在意的模样，想来仙人并不怕冷。这会儿还没见到验仙石，因此她只能硬生生把喷嚏忍了回去，假装毫不怕冷的模样，跟着两人走入山洞。大鹏体型巨大，自然没有一起走入山洞，而是展翅而起，消失在皑皑白雪之中。
  山洞中的气温比外头高了很多，沈云姝觉得舒适了许多，舒了口气。要是一直保持着寒冷的外温，她直接就要被冻死了，哪还等得及见到验仙石的那刻啊。
  随着慢慢往洞里面走，沈云姝渐渐感觉到了自己在接近验仙石。绵靖开始给她使眼色，要她赶紧想办法拖延时间，沈云姝是多么想当做没看到啊，可事实上，绵靖这时候也可以在昊江的眼皮子底下对她不利，想要万无一失，因此沈云姝突然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做出有些踉跄的模样。
  昊江听到身后的动静，连忙转过身来，沈云姝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脱力跪了下去，一脸虚弱的模样。昊江急忙冲过来扶住她。
  沈云姝看着他，皱眉轻声道：“之前从大鹏身上摔下来，我好像受伤了……”
  她面色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昏倒。
  绵靖连忙道：“昊江，先让她去休息，明天再用验仙石测试吧！”
  昊江犹豫了一下，同意了。他抱起沈云姝，送她到了一处山洞，将她放在兽皮铺垫的石床上。
  沈云姝一直紧闭双眼，直到昊江和绵靖都走了出去，她才立刻睁眼。这个山洞距离异变源头也就一墙之隔了，她应该趁现在过去看看！就算被他们发现，也要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的时候尽快拿到异变源头。只要能拿到异变源头，她就可以立即离开了！
  沈云姝缓缓坐起身，小心听着外头的动静，随后下了床，慢慢地挪到洞口。不远处隐约传来绵靖和昊江的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