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节
作者:
涣茶 更新:2021-08-24 09:46 字数:2215
雇佣兵的生活,冷酷,无情,杀戮饮血,若是常人谁愿去做?现在在坐的每一个焰火队的成员,有哪一个是一开始便是雇佣兵的?没有。
若非逼入绝境,他们又如何会来这里,会来这焰火队,为了生存的存而战。
眼前这个口气急切,肤色黝黑的青年,如果细看,会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个鲜明的印记,这个是每一个犯人被流放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记号。
那些狱卒们,会用烧的火红的灼热的铁块在犯人们的额头右侧烙上这样的印记。
这将是跟随所承受的人一辈子的耻辱。
他名叫刘擒,在焰火队里,大家都叫他六子,年少的时候,一心想要成为将军一样的人物,所以从小专心习武,想要报效国家。
百姓可不管什么国家变迁,他既然定居在这里,不管这儿是梁氏皇朝还是祁南国,都是他的家,所以他就参了军,却不知军队竟然是那样肮脏的地方。
上头的将领犯了错,最后坑害在了六子的身上,被关入牢狱,欲让他屈打成招。
后来变被烙上了印子,对外流放,最后他逃离那些士兵的看管,当上了雇佣兵。
因为这个世上只有雇佣兵不同于其他的职业,它可不管你是不是罪犯,是不是好人,只要有本事,就可以当。
而就因着这么一段经历,六子对朝廷有着非一般的痛恨,所以每次朝廷任务,都特别的敏感。
想到这儿,风夜摇了摇头,呵斥道:“每次朝廷任务,最积极的是你,最不积极的也是你。”
最积极的是你,最不积极的也是你。有利于朝廷的任务,六子一样不沾,弊于朝廷的任务,比谁都积极。
“那是自然。”六子理所当然的应下,便催促风夜赶快说,想要早些做任务。
两人这么一来一往说话期间,又是花了不少时间,坐在风夜身侧一身清冷的少年似乎有些不悦,眸子微微阖了阖,再睁眼,依旧是一片冷厉。
“抓紧时间。”
慕千雁的声音低哑,似乎来自亘古的极寒之地,莹白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话声未停,“任务已有部署,只是若错过了天时、地利、人和,可就失了最佳时机。”
“罢。”
风夜沉默,说道:“还是要强调一下这次的任务,是夺得欧阳将军的兵符,最好不要与欧阳将军有正面交锋。”
众人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早已是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刚刚笑话酒葫芦的那个青年开了口,手里拿着一盏茶,倒是长着一副文绉绉的模样,“队长,此次任务作何打算可是有数了?刚才看这位慕公子似乎已有部署。”
说着,眸色若有似无的扫过坐在风夜身侧的一身黑色缎子长袍的少年,似乎带着几分兴味在。
少年微笑,淡淡垂眸,不置可否。
“那就听千颜兄弟说一说吧。”抬眸看了那开口的青年一眼,风夜笑着介绍道:“千颜兄弟,檀落可是我们焰火队的军师,你们两可以讨论讨论。”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把玩着指尖的茶盏,室内明亮的灯火投射在青瓷茶杯上,真真的流光溢彩,美得令人心醉。
“据说——欧阳将军的儿子要亲自为父亲主持生辰?”
少年轻轻开口,声线低哑而富有磁性,虽然略轻,却冷冰冰的清晰的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似乎一切尽在鼓掌。
那冰目抬起的瞬间,一身尊华乍现。
“据说——欧阳将军的儿子,可是偏爱这醉花楼正在表演的肚脐舞。波斯舞娘,貌美如花。”
话说到这儿,慕千雁突然停了话音,红的妖异的薄唇一勾,清冷而兴味。
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对视一眼,亦是笑的兴味。
“那千颜兄弟的意思就是说,他的儿子会在其寿宴之上请来波斯舞娘跳舞?”
酒葫芦瞪大了眼,想到楼下正在表演的热辣舞蹈,笑眯了一张脸,“这欧阳老东西,一把老骨头了,艳福还真不浅,果然啊,有个儿子是好事儿。”
“去你的,你又不参加寿宴,肖想什么呢!”
身侧一个大耳刮子拍了过来,六子没好气的冲酒葫芦说道。
“哎。”檀木摇了摇头,一脸嫌弃的看了酒葫芦一眼,袖手一挥,手中的折扇便舒展开来,好不自在的扇着。
“酒葫芦,说你脑子笨还真是没错,我想,千颜兄弟的意思应该是欧阳将军之子会提前将那些舞娘接进欧阳府进行练习,做寿宴当天的安排。想必……想必千颜兄弟是想让我们的人混入舞娘之中提前混入欧阳府?”
起先的时候,檀木说的头头是道,倒也是心思缜密,可说道后面的猜想的时候,檀木简直就是瞪大了一双眼,难以置信!
那坐在风夜身侧的木讷少年突然一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抿唇不语。
竟是少了些阴森模样。
见此,檀木不由得微微怔住。
然后不等慕千雁开口回答,突然一道爆笑声响起,一下子将原本有些严肃的气氛打的支离破碎。
众人皱了皱眉,往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正见酒葫芦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抓着一根猪蹄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那眸子还是不是的扫过檀木的脸,然后全身上下的打量,最后又是忍不住的大笑,“噗哈哈哈哈哈!”
“波,波,波斯舞娘……”
他一边笑着,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话,让人看着都觉得累。
风夜实在是那他没法,说道:“确实,我们这儿都是男的,要通过混进波斯舞娘的舞团,然后混进欧阳府确实是匪夷所思,可是你也不必这么大反应吧。”
说着,风夜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还没缓过劲而来的男子,然后转头看向身侧的少年。
却见那原本应该生气冷漠的清冷少年低着头不语,然后右手缓缓的抚上了额头。
慕千雁觉得,像她这样永远连自己是假笑真笑都分不清的人,是在是不理解别人是为什么会笑的这样开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