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壮把自己处境和对巫的猜测对司马良倾诉了一通。
  几千人的部落——
  搞特务政治的长寿巫师——
  疑似大蛇的神灵——
  这个神灵还会攀科技！
  一个诡异世界的诡异部落，司马良思考着其中的问题。
  动物们的强大，有可能因为是四个月亮，在外仙的理论力，月亮的力量对动物修行有很大帮助。
  那么有动物修行出了智慧，和一个人类野心家合作，是能做到大壮说的事情的，不过，动物是怎么知道“制陶”、“锯子”这种对原始文明十分重要的工艺的？
  还有，为什么这个世界同一个地区、同一个生态位会有许多不同种类的生物？迅猛龙和狼，巨型昆虫、中型食肉恐龙和熊虎，司马良见过一群大象，而听大壮说他见过食草恐龙的群体。
  司马良想了一会，决定先把血祭人类的巫师和神灵解决掉，应该能得到点什么信息。这个世界灵气稀薄但精纯，就好像在瓶子里冻成一坨的水，哪怕放在室内，想喝也只能一点点来。
  就大壮口中的巫师，顶天了会个嗜血术、通灵术，再加上一些需要依靠药剂的诅咒，把文丞相技能理解差不多，体悟了《正气歌》的司马良完全不虚这种野路子施法者。
  浩然正气果然是适合每个人的功法，“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胸中一口浩然正气蕴养神魂，让司马良愈发强大，同时运营五个世界，神魂可以出窍、显性、驱物，释放技能几乎更加得心应手。
  比如刚才砸开迅猛龙脑袋的一击，就是《正气歌》里记载的浩然正气应用方法，“在秦张良椎”。
  不过，还有一件坏事，那就是理解了文丞相的强大之后，对神通不及天数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对气运和宿命有些畏惧——那么强的抗元赤帜、儒家大师，都倒在了天数面前。
  正胡思乱想着，和他同行的大壮已经领着他走到了部落门前。
  说是门其实不太恰当，这是一个路口，从这开始的一条街串联了部落里的所有人家。
  “司马先生，我们到了。”大壮紧张地说，握紧了手里的长矛和另一只手上的迅猛龙皮，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一路上司马良的胡思乱想都被他当成了神秘莫测的表现。
  “什么人？”黑鼠带着人盯住了这两个，大壮他们都知道，可是跟着他的这个人长着和巫一样的白胡子，穿着青色的连体衣服——他跑起来不会摔倒吗。
  大壮和黑鼠并不知道司马良穿的这叫长衫，这身装扮像个久试不第的老秀才，他们只见过两次外人，都是商队，一队驯养三角龙，一对驯养大象，穿的跟他们差不多。
  大壮看向了司马良，等着他的回答。
  “我是什么人？”司马良捋了捋长髯，在这幅身体待了半个月，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叫我司马先生就行了。”
  “来干什么？”黑鼠仗着自己身后全是跟自己一个家族的人，厉声说着。
  “帮助你们发展。”
  “怎么帮助？”黑鼠疑惑地问着，甚至还滑稽的看了看司马良的后边，“你也没带商品啊。”
  “你们平时都吃什么？”
  “肉和果子，还有盐。”
  “那尝尝这个。”
  司马良从多宝山里拿出一篮点心，一盘烤鸭肉，一碟咸菜，都是神京的老字号，稻香村、便宜坊、六必居。
  黑鼠和他的叔伯大爷们闻到香味，迫不及待的把手伸出来抓，司马良也不管，五千年的饮食文化对原始人来说，比神灵的恩赐还奇特。
  大壮看着黑鼠一家狼吞虎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从早上开始他就没吃饭，又和迅猛龙独狼过了几回合招，做了这么远的路，早饿了。但是想着自己三天后就会被血祭的儿子，还是忍住了。
  七八个原始人分食之下，三样东西两分钟就没了，烤鸭肉里的摆盘和咸菜碟中酱汁都舔被了个干净。
  吃干抹净，黑鼠一脸贪婪的盯着司马良，“还有没有，拿出来！”
  “那你们用什么跟我换呢？”司马良饶有兴致地问。
  “用，用，”黑鼠打起了磕巴，他们还没有抢劫这个概念，以往的商人都被巫礼待，部落之间的交易也要保证表面的公平。
  “带我去见你们部落说的上话的人，我跟他交换。”
  黑鼠眼里放出光彩，“好，好，我这就带你去见巫，”在黑鼠的理解中，只要达成交易，巫总会给他们一家子舔狗一些好东西的。
  黑鼠一家人又盯住了大壮。
  “是他带我来这儿的，我也要带他去。”司马良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黑鼠嗅着空气中残余的香气，那是枣糕、甜面酱和咸黄瓜的气味，他妥协了。
  “你们部落都有什么？”走在路上，司马良问黑鼠。
  “皮毛，肉，骨头。”
  “这些太原始了，只有皮毛能有些价值。”司马良摇了摇头，“你们试试这个。”
  他拿出了几块布头，分别是亚麻、丝绸和棉布布料，让黑鼠他们抚摸。
  “还有什么？”
  “陶器。”黑鼠抚摸着丝绸布料，抽空回了一句。丝绸光滑的触感让他感觉自己在摸自家婆娘，沉迷在这种感觉里。
  “试试这个。”搪瓷的水杯、黄铜的脸盆、不锈钢的锅被他拿了出来。
  “还有什么？”
  “锯子。”
  “试试这个。”锛凿斧锯大管钳子这些五金用具被他拿了出来。
  围在司马良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争着看亮闪闪的金属器皿和若软的布料，在到巫师居住的屋子之前，司马良已经成了这唯一一条街上最靓的仔。
  人们期盼地看着司马良，希望他能拿出其他东西来，黑鼠尤其如此，把平时伺候巫师的伎俩拿了出来，疯狂吹捧司马良。
  司马良想了想，又掏出一小瓶二锅头，递给了黑鼠，“打开盖子，喝着尝尝。”
  黑鼠欣喜若狂地看着这个跟天上星星一般商量的瓶子，两下就拧开了瓶盖。
  “不要喝！”巫师大踏步走了出来，“那是魔鬼的东西！丢掉！”
  黑鼠一个哆嗦，把二锅头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