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冯大海再次被他父亲教训，人群中只有稀疏的笑声，没有再次哄然大笑。众人都已经知道冯大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也就不会觉得有多好笑了。
  冯老四转过头来，脸色低沉的望着鲁玉，沉声道：“这么说，这块原石的位置值得一赌了是吗？”
  儿子可以回去再教训，跟鲁玉的争锋则还要继续下去。必须要想办法赢过他，在众人面前挣回面子才是最要紧的。
  鲁玉也懒得再跟他争吵他儿子给他丢脸的问题，傲然道：“不错！确实值得一赌。”
  有些话，不用说透，内行人心里自然清楚。外行人听不懂也不重要。
  冯老四闷哼一声，缓缓质问道：“老坑的原石，值得赌的位置，就凭这两点，就就敢出手。这赌性未免太大了点吧！你就不怕赔了你东家的钱吗？”
  鲁玉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说道：“你刚才还说这是废料，难道你忘了吗？既然是你们眼中的废料，又能值几个钱。冯老四，我看你不只是眼瞎，而且还记性不好。你还是趁早收山，省的丢人吧。”
  鲁玉就算占得上风，一旦有奚落对方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
  围观的众人听到之后，纷纷轰然大笑。都感觉大师们之间的争吵，越来越有意思了。
  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转眼就被对方用来说自己。冯老四顿时气的怒目圆瞪，恨不得亲手撕了鲁玉，以解心头只恨！
  笑声散去，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大声说道：“我只听说赌石之中，讲究赌底、赌种、赌雾、赌藓、赌蟒、赌料口。怎么还有赌位置的说法？”
  有人大声回答道：“怎么没有，只要你想赌，什么都能赌。”
  又有人大声喊道：“去年我在国内一个小型赌石会场上，就见过一个赌位置的。他看中的那块原石，卖相很一般。褐色的底料上面只有一块不怎么值得赌的黑藓。”
  内行的和懂一些赌石的，听到他描述的这块原石。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确实不怎么值得赌。
  只听他接着讲到：“我记得当时三十万就买到手了。一刀切开，就见绿，当场就赌涨了！被一家珠宝商出价三百万买走了！后来听一个跟他关系不错的人说，他赌的不是藓，是位置。我才知道有赌位置这个说法。还听说，珠宝商买回去全部切开之后，是一块不小的芙蓉种。做成首饰还赚了百十万。”
  人群中也有人听说过这件事，纷纷开口表示他说的是事实。
  人群中又有人喊道：“这样的事情我也见过一次。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了。就记得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头，买了一块老坑黑料的原石。原石上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点点青雾，谁看了都觉得很一般。那个老头就出了五十万买了下来。现场切开之后，竟然是一块上品的金丝种！当场就卖了八百万！狠狠的大赚了一笔！后来有人好奇他为什么敢买这块原石，那一点点的青雾就这么值得赌吗？老头说，他看中的不是青雾，而是位置，我才知道还有这种玄机。”
  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惊叹，或者羡慕的表情。对于这两个人的赚到大钱的传奇经历，都十分向往。
  连续听到两个人说完故事，冯大海脸色涨的通红。这次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羞愧。如果地面上有个地缝，只怕他会立刻钻进去。
  眼看围观的众人，对鲁玉的那块原石越来越有信心。冯老四心中更加愤怒，紧咬着钢牙，绞尽脑汁，一定要想个注意，打击鲁玉的嚣张气焰。
  这时，黄老五大声笑道：“你们啊！赌涨的事情一个记得比一个清楚。赌输的事情更多，你们却一个都不记得！呵呵，这就是人性啊！”
  众人听到之后，没人表示赞同，也没人反驳。因为黄老五说的确实是事实。人性就是如此，只愿意记得成功者，失败者只会被人淡忘，甚至遗忘。
  其实这也很正常。对于卖家和顾问大师们来说，一旦赌涨。自然要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在宣扬的过程中，他们声名远播，自然就更赚钱。而对于买家来说，这种得意的事情，自然见人就拿出来吹嘘一番。
  甚至围观的人，都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吹嘘的本钱。所以，赌涨的事情流传的更广。知道的人也更多。
  至于赌输的事情，不论是卖家、顾问大师又或者是买家，自然是不愿意多说。甚至绝口不提。被更多的人知道，也只会是自己的污点。自然不愿意更多的人知道。而对于围观者来说，更加不值得记在心中。所以，就算赌输的时候更多，记得的人反而更少。
  冯老四转头望了望黄老五，心说还是这老家伙有经验，几句话就把大家的信心压下去不少。不知道他还能说出来个什么一二三，让鲁老二难堪。
  自己做不到，只能期望别人帮他做到。
  果然，就听黄老五继续说道：“鲁老二，那边的洋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和他对赌吧？你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欺负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洋人，赢了也不露脸啊！”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凯尔米勒第一次出现在赌石市场，基本上没什么人认识他。而且，翡翠一向是华人所钟爱的玉石。洋人喜爱的都是钻石、红宝石、蓝宝石之类的玉石。众人都会主观的认为，洋人根本就不懂赌石。
  鲁玉翻了翻白眼说道：“不是我想跟那个洋人赌，是他想跟那个洋人赌。”说着指了指正在切割原石的牛刚烈。
  “得了吧。你说是杜小姐跟洋人赌，我将就着也就信了。谁都能看的出来，那小子刀功不错，一看就是你新收的徒弟。少拿他来糊弄我。”黄老五不屑的说道。
  众人听过之后，都跟着他的话去思考，都以为鲁玉在故意推卸责任。
  没想到，鲁玉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不屑的说道：“说你眼瞎你还真眼瞎！你不是有个徒弟在京城开店吗？你去问问他，知不知道山河工程的创办人牛刚烈，牛总！就是他！”